护士长抽出温度计看了看,皱紧了眉头,转身向那些小护士喊道:&ldo;今天该谁打针了?&rdo;
沈寂的气氛立刻被打破,无数个声音喊著:&ldo;我!我!&rdo;
竟然还是老样子。
护士长也照例挨个训斥了一顿,然後说道:&ldo;我知道今天该轮到谁了。&rdo;
她的声音越过积极的粉色肉墙,向後面喊道:&ldo;文俏,该到你了!早就该到你了!你快过来,总躲著能学会打针吗?&rdo;
粉色的肉墙仍旧坚定的立著,已经有人说话了:&ldo;她不来我来吧……&rdo;
&ldo;不行!文俏,我告诉你,我已经给你好几次机会了,你就是再不会,看了这麽久也该会了吧?快点,要不我在你的实习书上就写上不及格!&rdo;
护士长的这句威胁非常好使。
墙裂开道缝,一个小护士从缝里极不情愿的挤了出来,而且只挤了一半便卡到那不动了。
护士长急了,一把将她从缝里抠出来,推到床前,一指桌子上的托盘:&ldo;都在那里了,赶紧行动。&rdo;
可能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过於严厉,怕吓到这个小护士,护士长忙改口道:&ldo;今天你的机会非常好,可以打吊瓶。&rdo;
小护士哆嗦著做好准备,拿著胶皮绳,却又犹豫了,乞求的目光投向护士长。
&ldo;你别看我,看我有什麽用啊。大起胆子扎,没关系的,大不了重来。&rdo;
这话安慰了小护士,却吓坏了管桐,他心里正犯著嘀咕,自己眼睛变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就是被这些人给反复练习的结果啊?而一个精神病人又该如何像医生表示他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呢?这真是个难题。
於是,他开始恨起这个准备向他下手的小护士来。
手背上冒起了凉风,管桐皱起眉头紧闭上眼睛准备受刑,可是半天也没有感到剧痛袭来,手倒是被胶皮绳绑得失去了知觉。据说如果一直这样扎紧手臂而不让血液流通的话会导致手臂坏死的,她该不是要对自己进行变相谋杀吧?
他将眼睛睁开道缝,只看到一个模糊的粉色身影在床头立著。
估计她仍旧是下不去手,正在那紧张呢。而周围的小护士们也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屏气凝神的严阵以待。
这种气氛让人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特别让人难以忍受。
已经有人提议:&ldo;护士长,实在不行我来吧。&rdo;
&ldo;不行!&rdo;护士长立刻严词拒绝:&ldo;凡事总有第一次,你不能一直代替她吧?&rdo;
&ldo;文俏,快点,相信自己会成功的!&rdo;护士长进行最後一次鼓励。
那个文俏大概也觉得实在躲不过去了,就拿起了管桐的手。
她是够紧张的,管桐朦胧的看到她因为低垂著头而挡住脸的刘海都在不停的颤抖。
&ldo;呃──&rdo;
管桐现在的&ldo;呃&rdo;就是惨叫&ldo;啊&rdo;,因为即便是视力异常他也看见自己的手上开了朵红彤彤的小花。而且正因为这异常,那朵红花显得格外的大。
这声微弱的惨叫在文俏耳中简直就是惊天动地,她嗖的扔掉了手里的针头,求饶似的看了管桐一眼,然後连连说:&ldo;对不起!对不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