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着几天都没有消息的洛向东,在一天夜里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原以为经过上次在包房里的事情,我可以和他再没有交集了,没想到洛向东竟然还会再给我打电话。
洛向东有些轻微的洁癖,从来不碰伺候过其他男人的女人。许佳佳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这些日子才没有再来“暗夜”找过我的麻烦。
我不知道洛向东最近过得怎么样,可我对他的想念却与日俱增,增长的速度更是让我担心的要命。
今天晚上比之前那几天的心惊胆战完全不同,安静的让我有种风雨欲来的错觉,让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我尝试着深呼吸排解这种情绪,可过了一会儿,我才无奈地认识到,这样做是完全徒劳无功的。想要找人倾诉,转移注意力,我却怎么也找不到艾莎莉的身影。
找了一个正在休息室玩手机的姐妹问了一下,我这才知道,原来艾莎莉今天晚上没有来上班。
我皱了皱眉头,想要打个电话问问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有再出现过的艾莎莉。手机号码刚刚拨打出去,我就连忙按下了挂机键。
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应该彼此关心,有些事情却不是我作为朋友可以插手的。我现在只是单纯地希望,度姐不要发现今天晚上艾莎莉旷工了没有来。
我和艾莎莉今天的班时间都不长,只要撑到十一点就可以下班回家。我跳完了自己的舞,就坐在休息室硬耗着时间,希望时针能快点走,早点让我结束掉这个焦急的等待。
天公不作美,九点半的时候,一个艾莎莉相熟的客人点了她的牌子,让她上去包房里跳舞陪酒。想到平日里艾莎莉对我的照顾,我咬了咬牙,顶替她上了楼上的VIP区域包房。
来“暗夜”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心里很清楚,一旦让度姐知道艾莎莉无故旷班,她将来就不要指望着在这一行混下去了。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夜场就是这规矩,任何人都不能乱了规矩,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够例外,就算艾莎莉现在是度姐手上的摇钱树也一样。
现在的用人单位,就连简简单单地招一个文员,都要求最低是本科学历。而我们混迹欢场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专科出身。
我们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文凭,全是靠着自身的几分姿色过日子,从各型各色的男人身上勉强地讨口饭吃。
如果还有别的出路,哪个正经清白的女孩子会愿意,在欢场里讨生活,将自己的笑容和身体倒贴给随便一个给的起价的男人?
“哟,某些人真是会拉拢人心呢。就是不知道这是真的姐妹情深,还是想要出手去抢‘朋友’的客人。前些日子刚刚挤兑走了顾夕颜,怎么的,你现在连对你不错的艾莎莉都不放过?呵,还真是个喂不熟的狗!”
小洁靠在椅子上,手上摸索着自己刚刚做好的大红色指甲,一边指桑骂槐地当众指责起了我。
我虽然不想和小洁争吵,可我也受不了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只是很可惜,小洁她并不懂得这一点。
我大步上前,在小洁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将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拿了起来,用力地朝着她的脸上泼了过去。
“李小洁,上次京城来了客人的时候,还是我出面救下了你。我虽然从来没指望你能够懂得知恩图报,最起码也要懂得感恩,而不是在这里造谣生事!还有,顾夕颜的离开跟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我目光森寒地看着呆住了的李小洁,厉声警告她,“你给我记住了,我虽然不想惹事,可也不怕事,你要是想要再招惹我,那就试试看!”
说完,我转身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我的力气。我现在需要做的,是想办法顺利地从楼上包房里出来。
平日里艾莎莉帮了我很多,现在也应该是我出手帮助她的时候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在一名服务员的身后,朝着楼上的包房走去。
走到VIP专属区域的时候,我喊住了走在我前面的服务员,走到一边掏出手机给度姐打了一个电话。
“喂,度姐,我是姜芷柔。是这样的,艾莎莉她今天赶上生理期了,身体不大舒服,偏巧有客人点了她去包房跳舞。可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佳,所以你看我替她顶一次班可以吗?”
度姐顿了一下,“可以,只要你能顶下艾莎莉的班,一切都好说。”
说完,度姐就挂断了电话。我看着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手机屏幕,觉得自己和它一样,只是暗夜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度姐究竟有没有看出来什么猫腻,我不知道,也不敢猜。度姐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只要我没给她惹麻烦,并且让客人满意,她可以不追究这次的事情。
我对服务员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跟在她的身后朝前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包房号,在看到“白虎”字样的时候,我整个人猛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