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防她突然的靠近,谓信原本的失落又随之淡了几分。
“映襄,我——”
“你还是向着她?”
“映襄,我并不是向着她,只是现在真相尚未弄明白,我不能贸然做出有害到家人的事。”
明白她对自己没能与她站在同一线上的事耿耿于怀,谓信急忙解释。
自从出了那件事,她几次让他从轲姜那里下手,还漠潇一个公道。但是这些年来,他同她的关系也不甚交好,况且王上的事岂是他一个卑微的臣子能去交涉的?
映襄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是以这一个月以来都不曾与他说话,但他又该当如何呢?如今他是两边都得罪不起。
“有害亲人?”,映襄皱起眉头,眼中的受伤再明显不过,“呵,原来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可笑,我还去求阿哥将我指婚与你,罢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早该看清你的!”
“映襄,我并非那个意思——”
“多说无益,你还是好好对待你的‘亲人’罢,我们之间······”
努力将心头的委屈和愤懑压下,映襄红着眼眶,什么也没再说,失落地走向宫门。
谓信欲挽留的手停在半空,难受地看着她的背影,手中似乎还留有她衣衫冰凉的触感。
······
正值午时,绿映提着饭盒行过花园,待回到了祈颂宫,见辛合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久,莫不是路上遇见了什么麻烦?”
刚进了宫门,辛合就走过来。听了她的话,绿映的脸又沉了几分,“还不是要怪膳房的那些奴才,狗眼看人低!郡主还没经历过什么起落,他们就不爱搭理的样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令人作呕的姿态!”
“你小声点儿,若是娘娘听见了该如何是好?”
辛合不安地往里边儿望了一眼,复压低了声音说:“算了,这宫中的人哪有几个是真心伺候的?不过见风使舵罢了。还是快些将饭菜拿进去罢,娘娘待会儿还要去老首领那儿呢。”
“···也好。”
绿映撇嘴,只得将苦往肚子里咽了,只要郡主没受到什么伤害,她就知足了。
···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漠潇放下手中刺绣,打趣地看着耷拉着头进来的绿映。辛合赶紧过来收拾,张罗着膳食。
“郡主,这宫里的路我早已熟记,怎会迷路呢?”,无奈地将饭菜一一拿出,她的手却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若你犯了糊涂,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话未说完,当看见桌上的残羹冷炙时,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辛合的眼中尽是不忍,绿映也同样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准备将桌上的饭菜撤下。
“郡主若是不喜欢这些菜,绿映这就去差人做另外的——”
“不用了。”,漠潇出手制止她的动作,绿映的手僵在半空中。
“不用了,我吃得下的。”
她的脸上换上安慰的笑容,毫不在意般开口,云淡风轻。
“娘娘,这······”
“不过是粗茶淡饭,吃惯了山珍海味,适时换换口味也未尝不可。”,漠潇收回手,顺势拿起桌上的银箸。
“可是郡主——”
“绿映!”
她的声音突然染上薄怒,眼含压迫地直视着对面怔立的绿映。许是意识到自己情绪的起伏和不妥,她慢慢垂下眼,掩住对她的歉意,遂执箸开始吃了起来。
绿映的神色几变,不甘终是化作了一声百感交集的叹息。
当她将一块有些变味的青菜放入嘴里,心中勉强撑起的城墙轰然崩塌。这味道逐渐在口中变淡,但却不经意地牵扯出了余味。五味陈杂,更多的却是酸。
那股酸催发成一种刺人的苦,萦绕在任何她能感知的角落。
唇角无力地划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她努力将临界的痛楚压下,重复着夹菜的动作,似丧失了味觉。口中的味道被进入的空气释淡,只是眼中涌上的咸却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