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已经从床上起来,正俯身在床边包著行李。
云枝焦急地跑上前道:&ldo;年华,你伤得那麽重,要负气也不是这个时候啊,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rdo;
年华抬头看向眉头紧皱的凌青和一脸担忧的云枝小李子,摇了摇头道:&ldo;我不是负气,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个地方我不想呆了,我要离开这里。林立一定来找我了,我要去找他。&rdo;
凌青上前一把拉住年华的手臂怒道:&ldo;真是胡闹!你昨天伤得那麽重,现在怎麽可能好得了?!再说你现在也不像从前了,你现在是二品侍卫军部副将,这般身分岂是你说走就能走的?!&rdo;
年华扯回自己的手臂,也发起火来:&ldo;我就是要胡闹怎麽样?!我就是不想再看见元牧天!我要回家,我要回到我自己的时代!什麽皇帝将军,这个游戏我玩够了!我根本就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和你们格格不入!我要回家!&rdo;
凌青听不懂年华的话,只知道他铁了心要离开这里,顿时又是生气又是恨铁不成钢地高声道:&ldo;你以前天天叫著要出将入相,要出人投地,你就因为这个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怎麽现在才刚刚起步你就要放弃?!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对待过你自己,认真对待过我们?!&rdo;
云枝和小李子被大声吵嚷的两人吓到,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看著面色铁青的凌青和同样不肯稍退一步的年华,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ldo;公子……&rdo;小李子微弱地出声叫道。
&ldo;不要叫我公子,我不是什麽公子!&rdo;年华咬牙道,&ldo;我也当不了萧国的将军。凌青,我真的不是要胡闹,不是要威胁谁。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们之间的鸿沟太深了,我本就不该在这个世界停留。以前我找不到回去的法子,现在我的好朋友找到我了,他能带我回家。我没有什麽好犹豫的了,我不该留下来。&rdo;
话已至此,凌青也不和他多说,一言未发便转身走了。
小李子和云枝一脸哀凄地看著年华。年华狠著心转过脸去,不看他们的表情。
&ldo;年华,你如果真的要走,也带上我们一起走吧。&rdo;云枝突然抱住年华的手臂哀求道,&ldo;不管你是将军还是平民,让我跟随你吧。我可以自己做事养活自己,不需要你替我花费什麽,只要让我跟在你身边。我好不容易有了你和小李子这样的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你们。&rdo;
小李子也跪了下来,忍著眼泪道:&ldo;公子,也带上小李子吧,不管公子要去哪里,小李子都要跟在公子身边,侍候公子!&rdo;
年华鼻子一酸,把小李子拉了起来,一手又搂著云枝,心酸道:&ldo;可是我要去的地方你们一定适应不了的。在那里你们没有一个身份证号根本就寸步难行,甚至是不合法的存在。整个世界都全然陌生的感觉太恐怖了,恐怖得会让人想发疯的。天涯海角还有可能靠两条腿走到,可是相隔如此远的两个时空根本就是有去无回的旅途。你们现在不明白不要紧,云枝,小李子,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我不能不负责任地带你们去我的世界。&rdo;
年华的话音刚落,几人突然听到门窗外哗啦啦的锁链声音。年华放开小李子和云枝,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侍卫营的人将整个房间都从外面封锁起来,还派人守在外面。
&ldo;凌青,你要不要这麽可恶。&rdo;年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是谁的杰作,一拍窗板怒道。干出这种事情的除了那个对皇帝忠心不贰的凌统领就没有其他人。
凌青一路飞奔,到了龙行殿又听说元牧天去了後宫。他皱著眉头叹了一口气,又凭著侍卫统领的令牌一路朝後宫去了。
元牧天此时正在月幽阁,里面住了几名月幽两国进献来的异族美女。
几名美人正在殿下翩然起舞,元牧天斜倚在靠垫上,端著酒碗,眉头微皱,一脸不悦的样子,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面前载歌载舞的几个美人身上。
一名宫妃大著胆子靠到元牧天身边,替他斟酒。元牧天却有些冷淡地推开了她,也不喝酒,却不知在想些什麽。
凌青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惊扰了正在跳舞的几个女子。她们四散躲开,纷纷拉起面纱遮起面容,不让别的男子看见。
凌青走到元牧天身边,低身一跪道:&ldo;皇上,年华身受重伤,现在又闹著要离开,您不去看看吗。&rdo;
元牧天眉间的皱纹更深,他低哼一声道:&ldo;朕倒不知道朕的侍卫统领什麽时候也关心起朕和年华的事了。&rdo;
&ldo;皇上明察,属下一片忠诚之心只为皇上著想。&rdo;凌青面无表情地继续道。
元牧天将雕龙刻凤的浅沿酒碗砰地一声放在桌上:&ldo;你对朕一片忠心?!你对朕一片忠心还会帮著年华谎报伤势,陷害太後?!他下午就有力气与朕吵,现在都能闹著要走了,他是重伤到哪里去了?!&rdo;
凌青抬起头来皱起眉头道:&ldo;皇上,您怀疑属下就算了,您也怀疑年华?&rdo;他是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年华作为自己的一个同僚却像後宫男宠一般侍奉皇上的事实,看得多了却也觉得这样的感情似乎也很好。如今年华为皇上受过伤之後却还要被他如此置疑,也难怪他心寒。
元牧天冷哼一声,没有辩解。
凌青顿了顿又道:&ldo;昨夜是臣为年华治的伤,他的伤有多重臣比谁都清楚。年华的确内力超群,所以伤好得快。他甚至告诉过我,以前在北疆时他要从蛮族手里救苏公子,明明已经中了毒箭本该身亡的,昏睡一夜却又醒了过来。他从天凌老人那里得来的内力似乎可保他大难不死,甚至起死回生,可难道他就不会痛了吗?!昨夜他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全部都是往死里打的,若不是年华一身内力护他,他早就一命呜呼了。臣相信太後仁慈,不会下此杀手,可难保那些行刑的下人受人恩惠作此手脚。&rdo;
元牧天放在桌面上的拳头微微握紧:&ldo;他曾经受过那麽得的伤?他从未告诉过朕──&rdo;元牧天记起那一次,正是他怕年华得了天凌老人真传会威胁到萧国,所以借口骗他去送死的──难怪他不愿意向他说起。
元牧天脸色阴晴不定地沈默了半晌,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