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抽出那把剑,架在了小厮的脖子上,小厮看着那明晃晃的剑在自己的脖子上闪烁着,生怕潇老爷一个不小心,他就会人头落地。“大人您别生气,我去,我去,我去屋里把莲声姑娘搬出来。”
潇老爷冷哼了一声,方才收起了自己的剑,他疑惑着,那莲声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的死在了自己府上呢,他和莲声的事情,是没有人知道的啊,到底是谁这么歹毒,他想着,一回头,看到了哭哭啼啼的陈氏。
陈氏接到他那带着猜忌的目光,马上又哭了起来,他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过了一会,那小厮把莲声给抬了出来,莲声倒是个绝色美人,不过那死相可着实可怕,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禁后退了几步,女人一个个都抬起胳膊,用袖子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
拓拔凤和安婉儿倒是并无异样,潇翎着实的佩服起来这拓拔凤,自己前世的时候,哪里有这样的气魄,那都是多亏了韩雪岭对自己的历练,而拓拔凤年纪轻轻的胆子居然这样大,这是让人佩服。
“姐姐,你不怕么?”拓拔凤居然还笑的出来,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潇翎看了一眼凌初,凌初倒觉得没什么,毕竟是拓跋将军的女儿,不能太过丢人,而有那么的一瞬间,潇翎感觉着,那一抹笑,仿佛是自己的幻觉。
“娘,这女人好生的美丽啊。”潇翎凑在安婉儿的旁边说着,安婉儿握住潇翎的手,轻轻的拍着,“再好看也不过是下贱之人,最后还不是落得了如此下场,女人,就该多读书,不然百无一用,就是等着任人宰割。”
潇翎点着头,她的手触摸到安婉儿手上生出来的茧子,她的手,也粗糙了许多,就像冬天山上那枯木的树皮一般,这十年来,安婉儿受的苦真的是非常人能理解啊,那一刻,潇翎发誓她今生,便是要守护她,不再让她受半点的委屈。
“萧郎,这莲声姑娘是谁啊?”陈氏问着,她站在潇老爷的旁边,仔细的看着那女尸,脸上丝毫得恐惧都没有,倒是冷不丁的看着潇老爷,惊出了他一身冷汗。“莲声,是媚芙蓉的妓女。”潇老爷回答的好生简单,单单这几个字,众人就明白了莲声和潇老爷的关系。
“萧郎,我看,这莲声姑娘肯定是被人杀的。”陈氏说罢,看了安婉儿一眼,潇翎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一眼安婉儿胳膊上的血迹。“娘,你这胳膊上的血哪里来的啊?”安婉儿抬起手臂看了一下,“那女人的啊,我刚才碰了她一下,她的血就沾到了我的胳膊上。”
潇翎仔细想来,那莲声刚刚躺在里面的石床上,上面确实是流了一摊的血,只不过确实是走着干了,变成了粘稠的糊状。
“婉儿,你可是第一个见了这莲声的人?”潇老爷冷冷的问道,潇翎清楚,他们这意思,便是说这人就是安婉儿杀得了。模模糊糊中,潇翎好像想起来了一些前世的事情,这个场景怎的好生熟悉。
前世,也是这年,她依稀记得,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那天她有些头疼,心神不宁的,便早早的就睡去了,半夜里睡得熟,也没有听见府里面有什么样的动静,只是记得,那天晚上的雨下了整整的一夜。
第二天,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听说有一个人玉山峰的道姑,在潇府里杀了人,查清楚之后,就被官府给带走了,没有过几天,那女人就被砍头了,府里面有下人的议论,说那个女人被官府带走的时候,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潇翎的生母。
那个时候,潇翎一点也不相信,她路过后花园,听见这些无厘头的议论时,还上去给了那几个下人几巴掌呢,之后她告状到了陈氏的哪里,那天陈氏格外的慈祥,将那两个下人打的半死,并且下令,以后谁也不准再背后说这事。
原来,前世是他们杀了自己的母亲,而自己,居然还认贼作母,向着她告那些下人的状,自己真的是太蠢了。“妹妹,这人,该不会是你杀得吧?”陈氏一语道破,安婉儿碎了陈氏一口,“你在胡说小心我咬死你。”
陈氏蹲下去,她从自己的发髻上取出那根银簪子,在莲声的血上试了一下,簪子的尖马上就变黑了,她慌忙的起身,拿着那根簪子跑到了潇老爷的跟前,给他看。“萧郎,你看,这莲声姑娘分明是被人给毒死的。”
潇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径直走过去,从陈氏的手上夺下了那根簪子,扔在了地上,“你胡说什么呢,看这个尸体一看就知道。有点经验的仵作也不会含糊,这女人已经死了很久了,我娘才刚刚到这里,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娘杀得人,你要是再胡说,我对你不客气。”
潇老爷瞪着潇翎,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厌恶,刚刚那陈氏把这莲声的死推给了安婉儿,这计策,用的甚合他意,只要这安婉儿死了,当年的事情便是死无对证了,再随便找个借口否认了她的身份,实在不行,连潇翎一起杀了一切便皆大欢喜。
“翎儿,你怎么这么和你母亲说话呢,你和她才刚刚见面,十年没见,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万一是她很久前杀了的,今天晚上刚刚运进来了这里想借着我们鬼屋的诅咒来掩盖自己的罪过呢,再说了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多了,说不定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婉儿。”
潇老爷可真像个变色龙,只是一会的时间,脸就变了好几次,难怪连自己爱的人的守不住,这样窝囊的男人,就该被陈氏压着,活该受这样的罪。
潇翎看向,安婉儿,见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放心了一些。上辈子,安婉儿就是死在这个晚上,这辈子,自己一定不会再让她出事。果不其然,那陈氏只是匆匆的说了几句话,整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便嚷着要叫了官府来。
“慢着,你要叫了官府的人来做什么?”潇翎连忙上前阻止,她知道,如果让官府的人把安婉儿给带走了,安婉儿必死无疑,她绝对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陈氏痴痴的笑着,“我们潇府死了人,难道不应该差了官府来查案吗?”
潇翎自知理亏,便低下头不再说话,看着母亲那布满了沧桑的脸,心里难过了起来,前世是自己对不起母亲,这辈子,自己亲眼看着她们要带走自己的母亲,却无能为力,心里痛极了。“姐姐,不能,不能让他们带走我娘。”
潇翎转过身,抓住拓拔凤的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大概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拓拔凤了,拓拔凤安慰着潇翎,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毕竟她也没办法阻止官府带走安婉儿,拓跋将军虽然是将军,可是武将插手文官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妥。
拓拔凤犹豫着,那陈氏已经叫了官府的人来,一会的时间,宁大人便带着几个人来了,来的时候,她的手下,还抓住了一个丫头,那丫头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件男人的衣衫,走进了之后,潇翎才看清楚,那是锦娘。
“锦娘,怎么会是你?”潇翎喊了几句,锦娘吓坏了,正要朝着潇翎这里跑过来,那宁大人的人又紧紧的拽住了她,“你们干什么,放了她。”潇翎朝着宁大人喊,可是他却丝毫不去理会,毕竟他是不害怕潇老爷的,一切都只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潇大人,我这一路过来,抓了一个在花园里鬼鬼祟祟的丫头,她说是你们府里三姑娘的贴身婢女,我就奇怪了,这婢女不好好的跟着自己家的姑娘,大半夜的在花园里抱着一件男人的衣服跑什么,我向她要,她还死活是不肯给。”
潇大人弓着身子,想着宁大人鞠躬,脸上带着些许的歉意,“宁大人有劳了,这大半夜的把您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没办法,这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整个潇府也是闹得鸡犬不宁啊。”
潇大人说着,从陈氏哪里要来了她正戴在手上的玉镯子,塞给了宁大人,一边把那玉镯子塞进了他的手里,一边说着,“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大人不要嫌弃才是。”宁大人将那玉镯子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很是满意的收下了。
说起来这宁大人,便是百姓心里恨毒了的贪官污吏,收了钱,屈打成招的事情一点也不少,无奈他妹妹是皇上身边的梅妃,任凭是谁,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给那梅妃娘娘几分薄面,潇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正是这个人,前世助她成了不少的事,一点银子就为那韩雪岭铺平了道路。
不过这世,她自然是恨毒了他,因为他竟然为了那点钱,杀了自己的母亲。“大人,这丫头是我的,可否让她过来伺候着。”潇翎上前去,她低低的垂着眉,语气甚是乖巧,宁大人淡淡的扫了一眼,也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