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钰在说这些话时,没有刻意地避开李牧,以至于这些话他全都能听到,而且不止一次,甚至是许多重要的事情也不会避开他。
只因为他先前是侍奉先皇后的人,陛下对他甚是信任,以至于都没能发现他紧握的手在隐隐地颤抖。
帝王在说到这些事时,眼中的怨恨不减少,狂热的野心在胸膛叫嚣着,满是对权力的欲望。
被压抑的太久,一旦有了这个心思,就不容易平息的,现在他早已有了铲除太后的心,但仅凭他一人之力是绝对做不到的,现在只有让他们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太后不过是三十几岁,并非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先皇后为了巩固宫中的地位,将她带入宫里为妃。
先皇后过世之后她一直还是妃位,先皇殡天之后才被封为了太后。
众人都知道太后是先皇后用来固宠的,当初皇后有了身孕,便让如今的太后入了宫,成为了妃子,入宫之后一直无子嗣。
圣上十岁登基,当时朝政确实应该交给太后来扶持。
如今六七年过去了,太后依旧没有想将朝政归还于陛下的想法。
几年时间说短也不短,如今的太后不是无权无势的中宫太后,朝中一半的官员都是她的党羽,加上现在方家氏族在朝廷上已经开始壮大,想要一举夺回政权绝非易事。
秦颂虽然不满太后的做法,与太后形成了分庭抗争,但是早些年间太后早已让方秦两家联姻,关系匪浅,这也让不少人猜忌秦颂和太后的抗争是不是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架空皇权,带着也是猜测。
如今陛下也是这样想的,对秦颂早已起了防备之心。
秦颂回府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恰好那时文南星也在,正陪着老夫人说话。
秦颂到时,院内便响起了老夫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欢笑,连着屋中的嬷嬷也跟着笑起来。
隔着一道院门都能听得清楚,他脚步微顿,站在门口,也不让福子上前通报,立在门口静静地听里面说话的声音。
只听见一道温润的女声响起,清润的语气平进缓急,犹如一道清泉流入心间。
“原来那牛郎不是要给自己的妻子看病,而是给自己家的牛看病,那大夫一看顿时气冒了眼,愤愤离开,一边走还一边骂着,原来一头牛都赶上自己的媳妇了。”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老夫人的大笑,忙拍手叫好,看起来心情极佳。
“好好好,这可太滑稽了,你怎么有这么多的故事,每天一个还不带重样的。”
文南星也不拘谨,笑着道:
“若是老夫人不嫌弃,那妾身每日都来给老夫人说笑话可好?”
文南星正在说笑话给老夫人听,她平时就喜欢读一些怪力乱神之书,书中自然是有些奇异搞怪的故事,说出来也算是一个笑料。
谁知老夫人平日里也是闲得慌,自文南星来了之后,日子也变得不再这么枯燥乏味了。
“文姨娘哪里看得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可从未听过,你知道,府中的事务繁多,平日里侯爷和媳妇也不喜欢来我这院子,幸好你来了,要不然这日子可就无趣极了,哪里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说着也忍不住笑起来,连带着旁边的老嬷嬷也听着心中欢喜,难得老夫人能笑得这么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