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余光,始终在盯着赵岩看。
从赵岩的目光里,孙建伍分明感觉到了那是一种极度的恨意和嫉妒。
而这股嫉妒和恨意,就像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随时都能从赵岩的眼眶里喷射出来。
在同学的哄闹下,孙建伍和曲小影的交杯酒算是喝完了。
等两个人撩下杯子,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异常兴奋地鼓起了掌。
当然,赵岩也在鼓掌。
可是孙建伍看的出来,赵岩的掌声很敷衍。
等众人回归了座位,何慧慧的男朋友叫来服务员撤走几样已经凉透了的菜。
随后重点了新菜和酒水,等服务员端上桌,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酒拼。
“来来来,孙兄,咱哥俩喝一杯。”
从曲小影和孙建伍喝完交杯酒以后,一直健谈的赵岩,就一反常态地再也没有和谁说过话。
可是突然之间,赵岩开口要找孙建伍喝酒,这倒是让孙建伍很意外。
伸手不打笑脸人。
孙建伍端着酒杯,举过头顶。
“赵哥,我敬你!”
说罢,两个人同时一仰头,将酒全部喝干。
“孙兄,你在哪里高就啊?”
放下了酒杯,赵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孙建伍。
“高就?哦,我脱了鞋不到一米八。”
孙建伍有点听不懂,还以为赵岩问他的是身高和体重。
“哈哈孙兄,你可太幽默了!”
看着一桌子上的人,都笑看着孙建伍,曲小影眉头一皱。
轻拍了一下孙建伍的大腿,曲小影咬着银牙赶紧给他解释高就的意思。
“嗨!我还以为高就是什么呢?原来是工作啊!赵哥,我之前在化肥厂上班。现在和几个朋友一起在文化宫那边,干了几个小买卖。”
听孙建伍提到了“文化宫”,赵岩饶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曲小影。
“原来孙兄是个商人啊,怪不得我看你刚才谈笑风生,一身的潇洒。孙兄,那你方便和我们说说,你干的是什么买卖吗?”
孙建伍发现赵岩这个人喜欢刨根问底。
而且这个毛病,好像就是故意针对他。
“赵哥,你别孙兄,孙兄这么叫了。听着感觉我好像个老棺材瓤子一样。你和小影一样,叫我建伍就行。另外,我干的买卖也没什么避讳的。我就是在文化宫那边,和几个朋友开了一家录像厅。还有一个歌舞厅正在装修,准备过一阵子开业。”
“文化宫的录像厅?是叫‘聚义录像厅’吗?”赵岩一愣。
“对啊,敢情赵哥知道啊!”
“哦,上次在县里开会,听民政的朋友说过几回。不过孙。。。哦,建伍兄弟,我怎么听说,你们那个录像厅天天搞得乌烟瘴气,好像整个吉通的村野地痞,都聚集在你那儿了呢?”
赵岩笑嘻嘻地把话说完,一脸玩味儿看着孙建伍。
而在座的所有人,也睁大了眼睛竖着耳朵,准备听听孙建伍要怎么解释。
因为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赵岩这是借着话题,准备向孙建伍开炮了。
“哈哈赵哥,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我吧,就是一个下了岗的小工人,没多大的理想和抱负。为了生存和糊口,就和朋友们互相帮衬着干点小营生。俗话说,买卖买卖,有什么人买就有什么人卖。所以我们讲究的也是来者不拒,视同如己。人家来了录像厅看电影,给我送钱,我也不能像联防队一样,堵在门口挨个查人家身份证不是吗?至于你说的什么乌烟瘴气,赵哥,我开的是录像厅歌舞厅,不是道观和寺庙,你要是想烧香,还真得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