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古方,柳从眉调制了一碗药性强烈,其味冲鼻的奇异汤汁,摆置香几上,自己负手站在小几前,垂首沈默。
汤药无色,似清水,倒影出柳从眉双眉紧蹙,长如燕羽的眼睫轻颤。
腹中胎儿似预感到厄运即将来临,在母体中不安伸展。
柳从眉神色一动,头颅更低。
这两日,已渐渐开始有了零星胎动。他害喜严重时,肚子会柔柔蠕动,仿佛孩子在努力安慰他的辛苦。
&ldo;我不能留你。你不是我和心爱之人的子嗣,来到这个世上只会增添彼此的悲苦。&rdo;柳从眉抚摸著略微鼓起的小腹,惨然苦笑,&ldo;若有下辈子,投生到两情相悦的人家去吧。&rdo;
我和你,没有这段母子缘分。
颤抖的手指端起药碗,心中万般不忍。待要仰脖一饮而尽,腹中又是一动,悲伤的情绪顿时刻骨袭来。
柳从眉隐约觉得,那没有知觉的胎儿,似乎在捏著小小拳头哀求哭泣。
他手指颤抖更厉害,汤药在碗中剧烈摇晃,险些洒落到地。
柳从眉被迫将碗放回原处,收敛心神,拼命克制那怜惜苦楚,默念不可心软,不可心软。
堕胎药近在眼前,他却更加迟疑,越是鼓励自己,越是失了再端起药碗的勇气。
脑海中两个声音在不停斗争,一个说喝了它,赶紧喝了它,流掉那个胎儿才有重新来过的可能;一个说这是一条小生命,你珍惜百姓注重民生,却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肯保住?
那个说你与墨愈梵的赌注是维系太平盛世,图大事便不可为私情误;这个说没出生的孩子,难道就没有被你保护与救赎的权力?
又有一念说此胎儿为龙种,若它呱呱坠地你要如何令它见得天日;一念说即便是无心之错,错也是错在产生它的父母,而不在胎儿本身!
……
先前毅然决然的勇气,随著胎儿一日日长大,竟然产生了细微动摇。及至察觉到胎动,柳从眉更是挣扎了好几个不眠之夜。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会真的再下不了决心落掉它。
心一横,柳从眉迅速伸手去够药碗,抖著手端起就往唇边送。
几滴药汁方入口,忽闻门声大作,一道寒意袭人的身形现身门边。
雅重月挟带著兴师问罪的气势风一般冲进门来,柳从眉刚来得及转身,就被气势汹汹的皇帝拦腰抱起,天旋地转压倒在床上。
药汁全数倾洒下地,瓷碗砸落碎裂。
雅重月没有注意到柳从眉准备要喝的是什麽,他也无暇关注那些小事,压倒了人就是一通不吭声的狂吻。
柳从眉被他压在身下,挣脱不得。皇帝的吻又霸道,他恍神好久,才发觉自己本要推拒的双手,不知何时竟是严密护住了小腹。
雅重月气息炽热,噙著他的唇恨恨道:&ldo;你那麽讨厌朕?迫不及待要逃离朕?不要以为朕猜不到那是你的主意,从眉,一日是朕的人,终身是朕的人,你逃不了!&rdo;
雅重月气得急,压著柳从眉吻了好久,才把几日来憋闷之气消散完毕。
柳从眉默不作声,雅重月吻他,他就由他吻,目光透过皇帝肩头,竭力想去看一眼地面的汤药。
冬夜寒冷干燥,汤药落地後很快干涸,不露痕迹。
柳从眉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雅重月身上来,低声道:&ldo;皇上,夜深露重,只著龙袍容易著凉。&rdo;
&ldo;你心疼朕,就不要给朕塞乱七八糟的女人!&rdo;
&ldo;众佳丽都是名门之後,姿容妍美,配得上大雅皇室。&rdo;
&ldo;比不上你。&rdo;
皇帝说完,又是强势侵入,唇舌相抵,辗转索吻。
吻到情热,伸手探进身下人衣衫,摸索男人胸前两点红樱。
柳从眉惊唔一声,弓起身子,羞窘回避。
&ldo;皇上不可……&rdo;
&ldo;从眉,你与朕不是初次行欢,不要再推拒,朕忍得好苦。&rdo;君王喃喃道,薄唇下移,舔舐晶莹如玉的光洁脖颈,吻出一片淡红痕迹。
食指与中指,夹著柳从眉辱头摩挲狎弄,逗引得後者不住轻颤,呻吟出声。
雅重月迷醉的审视身下紧闭眼眸的人,柔韧身躯如寒冬雀儿般颤抖不休;手上稍用几分力道,就能给那薄如蝉翼的娇嫩肌肤染出豔丽粉色。
皇帝分身慢慢挺立坚强,硬邦邦杵在柳从眉双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