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是加菜子,另一张大概是已去世的母亲吧。母亲的照片被撕去一半,照片右边原本应该是父亲的部分,如今只剩下肩膀部分。
两张照片同样都已褪色。
上面摆饰着加框的手印,听说是加菜子中学入学纪念时留下的。
&ldo;木场先生‐‐最后还是让您给查出来了呢。&rdo;
阳子端茶过来,木场不知该怎么回答。
&ldo;对不起,我说谎了。但是‐‐我不希望让您……&rdo;
&ldo;别说了。&rdo;
&ldo;我不希望让您知道这些过去。&rdo;
阳子说,眼睛望着远方。
纸门全部拿下了,家中的格局一览无遗。
房子并不算很大,却透着一股寒意。有种难以忍受的失落感。这里欠缺了某种重要部分。
&ldo;这里也‐‐变得很寂寥了呢。&rdo;
原来如此,欠缺的是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阳子的家人。
&ldo;那边原本是加菜子的房间,对面的房间则是雨宫的起居空间。&rdo;
&ldo;妳跟雨宫一直同居?&rdo;
&ldo;不,是搬来这里之后才开始的。&rdo;
虽然木场没开口问,阳子自己讲了起来。
&ldo;不管原本是什么关系,在一起十四年的话感觉也和家人没两样了。不过,雨宫本来就是个本性诚实的人‐‐自他被柴田家派来监视开始就是了。&rdo;
‐‐十四年前,昭和十三年,与现在相同的季节里。
柴田耀弘之命令下,一名叫做雨宫典匡的青年被派往阳子身边。
直接受命于有大恩的柴田会长,雨宫自觉责任重大,必须认真执行。但是对自己而言,要像个间谍般巧妙地如影随形、随时监视毕竟是办不到的事。仔细思考后,雨宫对阳子说‐‐希望今后能以家人亲戚的关系相处,相互信赖的话,就没有必要相互刺探。不知该说他很诚实还是很愚蠢,或者根本就是不得要领,总之雨宫向阳子提出了这个不该由监视者口中说出的提议。
于是,雨宫就在当时阳子们居住的大杂院里租了一个房间住下。他的工作与其说是监视,更像是负责照顾她们一家人。阳子虽然有柴田家帮忙支付的养育费与医疗费,但自己的生活费仍需自己赚取。相对于此,雨宫只要每个月交出报告就能领到薪水,所以说清闲也是很清闲。因此虽然没人向他要求,他还是主动帮忙照顾刚出生的加菜子,还每天到医院看护阳子的母亲。
&ldo;加菜子算是由雨宫一手扶养长大的。那孩子,称呼自己的生母为姊姊,很见外地称呼养育自己的人为雨官先生。自出生以来,我赋予那孩子的就是这样的一生。&rdo;
阳子的眼神很悲伤。
&ldo;母亲走后不久,战争爆发了。我们一家到外县市避难时,雨宫也一样为我们尽心尽力‐‐那时我已经把他当作是家人一般了。很可笑吧。对他而言,这只不过是工作而已‐‐但,他真的对我们很好。&rdo;
&ldo;妳、对雨宫、难道……&rdo;
&ldo;请别误会,他不是那种人。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请您‐‐务必相信我。&rdo;
木场觉得这点应该值得信任。
木场想起了雨宫那张‐‐缺乏凹凸起伏的面貌。但那个男人的人生也可称之为坎坷的一生吧。
根据增冈的资料,雨宫原本是柴田制丝的子公司柴田机械的员工。虽不知他原本担任的什么样的工作,据说是技术方面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