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他说的很对,我就是缺钱,而且非常缺钱。
可这很对的话基本上等于废话,我什么时候不缺钱啊?或者说这年头儿有几个人不缺钱的?
我这人本来就喜欢甩片儿汤话,在这方面算是行家里手,跟马三青打交道也比较多,知道这老头儿的风格,立刻听出其中敷衍之意,可人家说的也没错,我还真就是缺钱,最终只得叹口气道:“您得给我想想办法,不然我今儿就赖在您这儿不走了,往后天天带着人上您家吃大户去!”
“带着人?多少人?”马三青从中年妇女的包围中走出来,冲我小声道:“十六个道士?”
“知道还问,这帮人现在住的地方都没有,让我怎么办?”
马三青玩味的笑了笑道:“算啦,看在是合作关系的份儿上,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不过条件可一般,你得让那帮子道爷凑合着点儿。”
我听说有门,立刻精神大阵,抓着老头儿肩膀道:“有地方住就行,条件好坏无所谓,反正他们早晚也得回那边去,又不用在这边过一辈子。”
“那就行,等我收拾收拾,你跟我去个地方。”马三青说完,转身回了圈儿内,冲着一群中年妇女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众妇女一阵娇羞,随即潇洒的拎着马扎儿闪身而出,冲我打个响指,人已经走到几步之外。
我生怕这老头儿耍花腔,赶紧亦步亦趋的跟上,俩人一前一后走了快半个钟头,中间他还打了个电话,似乎在跟人家说房子的事情,最终才来到一处略有些破旧的二层小楼前,马三青指了指那小楼道:“那地方行吧?”
“行倒是行!”我看了看这小楼的面积,如果打地铺或者行军床的话,别说住十六个人,住六十个人也不成问题,反正道长们清心寡欲,也不需要什么家电设施,到时候能洗澡就行了,饭的问题暂时还需要我来考虑呢。
可关键是,这房子是谁的,别回头我刚带人搬进来,一名中年妇女领着警察过来抄老窝,说我抢占民房,作风犹如土匪恶霸,我可是刚从派出所领过奖的,这就抓进去未免太不合适。
马三青似乎看出我的疑虑,冲那小楼外面的院子指了指道:“喏,那就是房主,他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到时候付点房租就可以了,保证不会太贵。”
我抬眼冲里边一看,居然还是熟人,正是那位青林会所的秦老板,赶紧换上副笑脸道:“哎呦喂,这不是秦老板嘛,您怎么在这儿呢?这房子是您的?”
秦老板也发现了我,同样是满脸惊喜,笑道:“小李啊这是,我还说哪天叫你去我那里玩呢,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你跟马老师认识?”
马老师?我回头看了看马三青,老头儿此刻已经满脸得道高人范儿,冲着秦老板微微颔首道:“小秦啊,你跟小李认识啊?”
“太认识了,刚一起去派出所领的奖!”秦老板明显对马三青很尊重,天知道被这老骗子怎么忽悠过,拍了怕我肩膀,很亲热的说道:“是你要租我这房子?”
“是啊,家里头突然来了一大帮亲戚,都是在外头做道士的,没家没业全要我操持,只能出来给他们租房子。”我半真半假的叹着气,说实话我真有点儿发愁,眼瞧着家里人越来越多,我这经济能力却没有半点增长,截至目前为止,最大一笔收入也就金大升那五万块钱,也不说来个五百万让我体验一把,实在是愁死个人儿……
秦老板倒是仗义,很豪迈的说道:“马先生介绍的人,我原先打算租五千来着,既然是兄弟你租房,我再给你便宜点,一个月三千块钱,你看成不?”
说老实话,这价钱跟白捡的差不多,他这房子租三万都不成问题,估计马三青面子不小,能给到五千块钱,现在又给我降到三千,我也不好意思再砍价了,点点头道:“那我就先谢谢秦老板了!”
“谢什么谢,咱俩好歹也算半个同监呢!”秦老板乐呵呵道:“还有,往后别叫秦老板,叫秦哥!”
“得嘞,那我谢谢秦哥!”这种攀交情的事儿我从来不落人后,立刻亲热的喊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等会儿就把人带过来,您先大概看一眼,然后给我留个卡号,我把钱给您打过去!”
“不用看,兄弟你带来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那边还有事儿,今儿咱先到这儿,等哪天去哥哥那会所玩儿去!”这位大爷办事非常痛快,简单交代几句之后,竟然真的转身开车走了,看样子也是真没把这半旧房子当回事。
我冲他远去的豪车挥了挥手,转头又看马三青,谄笑道:“三爷,这回还真是多亏您帮忙了,哪天我请您吃串儿!”
“那咱可说好了,不能赖账啊!”马三青煞有介事的应下,也没交代我任何问题,转身也离开了,估计又去找那些中年妇女聊人生理想了。
我赶紧给郭靖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人都给我领过来,郭靖最近没事儿就跟东方姐姐在这一带晃悠,地理方面倒是熟门熟路,过了快半个钟头,一十六名道长全部到达,我拿着刚才在旁边小饭馆买的炒饼挨个儿分发,冲赵志敬和尹志平道:“我那儿现在也没富裕地方,就跟你们单独找了个地儿,先将就着住吧,等过些日子缓过来再说,二位看行不?”
“行!”两人异口同声道:“只要不跟那老毒物住在一起,让我们睡马厩都行!”
我心里琢磨,我倒想让你们睡马厩呢,这年头他也得有啊!
看着领完炒饼的道长们依次进了小楼,我心头为之一松,总算是将这帮家伙的住宿问题解决了,可很快我又发愁了,这些人每天吃饭同样也是个问题,这可是十六个人啊,比家里还多出两倍有余,我现在手头刚刚才宽裕点,看样子马上又要陷入无底洞中去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