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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步而行,千荀被花无期拉着走了大概快一里路了,小腿开始有些发软,要知道作为一个在神界混日子的神,她平日里最不爱走远路了,遇上山长路远的直接一个神行术便能在顷刻间出现在几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如今这才走了没多少路就开始气喘吁吁,不爱运动的千荀不想运动的想法更加根深蒂固了。千荀从那让她沉醉的梦里狼狈地爬了出来,甩开花无期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休息。
花无期回过头来,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坐下,却又只字不语。
“你这又要匆匆赶去哪里?走了这么久就不能歇息一下吗?你实在是太不会顾及女孩子的感受了。”千荀可承受不住这般寂静,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是她最最擅长的。以前她觉得花无期是座大冰山,人狠话不多的那种,现在她觉得,他只是缺少一个别人抛给他话题让他讲话的机会。
说实话花无期方才还是十分享受这段牵手走过的一里路的时光的,毕竟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是她的。
“你既累了便歇息片刻,歇好了再去鬼叫岭,我等你。”
正用拳头敲着酸胀的小腿的千荀停下了动作:“鬼叫岭?去那做什么?”
千荀浑身哆嗦了一下,虽说她乃堂堂一神,但小时候也听过那些个凡间吓唬人的鬼怪诡事,记得有一次她听了司命讲完一个鬼故事之后,躲在床上不敢下床,裹着小被子在床上待了三天有余。虽说堂堂一代神怕鬼这事说出来十分丢人,但是这从小就让千荀心悸的这么个东西,如今又听到,难免情不自禁地害怕起来。
“之前老板娘说在鬼叫岭附近遇到的青云。”
“难道你不觉得那老板娘是故意引你过去的?”
“有人费尽心思找我,何不遂了他的意。”
听罢,千荀对花无期竖起了大拇指,莫名觉着有一种大义凛然前去赴死的壮烈假象,不禁喃喃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小绵羊自己送上虎穴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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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期选择性失聪,静静坐着。
风有些凉,方才跑了这么久,难免会出些汗,原本红扑扑的脸蛋儿现在被凉风轻抚,更加红了。体温渐渐下降,千荀哈了口气暖手,难得花无期关心起人来:“冷吗?”
险些千荀就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于花无期突如其来的关怀问候,着实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愣愣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心里头还在想着今天花无期是吃错了什么药吗,怎么对她嘘寒问暖了。
其实只有花无期自己晓得,方才一时激动,转身下意识就拉起了千荀的手,直到走出门去好远一段路才发现。心里头实际上早就起起伏伏,涟漪四起。若不是千荀甩开了他的手,他可能会一直拉着她到鬼叫岭都不放开,因为不知放手后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所以方才的一些嘘寒问暖的对话,全然是花无期为了缓解他认为有些尴尬气氛用的。
有些人表面上无动于衷冷言冷语,其实内心早就山川震颤涟漪层层。
千荀收了收衣领,端坐道:“还行吧,凡间的深冬也不过如此。”
“那启程吧。”说着花无期直起身走在了前头,不给千荀一个反驳的机会,等着千荀反应过来,花无期已经走出了数米远,于是千荀不得不咬咬牙跟上去,满脸的不情愿等与花无期并肩而行时瞬然间化作佯装的孤傲。
正是去鬼叫岭的路上,大概离鬼叫岭还有一段路要走,远处传来急速狂奔的声音,树木簌簌,地面微颤。花无期朝着声源处快速靠近,竟见一只异兽正在飞奔在林间,背上背着的是被捆仙绳捆住的秋雪辞。
追在后头的千荀见状,惊呼:“穷、穷奇?”
远处的穷奇忽得停下步子,吓得千荀以为它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赶忙捂住了嘴半蹲了身子暗暗窥探。只见那穷奇将背上的姑娘交给一匹黑狼,便扬长而去了。
花无期自然知晓秋雪辞的身世,黑狼自然是要将她带去北荒,用她的狐尾献祭狼王。这么多年来,狼族一直追着青丘一族不放,是因为九尾可提升自身修为。秋雪辞乃是青丘一族血统纯正的九尾狐,必然是狼族追杀的对象。两难之际,花无期左右权衡,还是选择了去救秋雪辞。
身后的千荀拉住花无期:“哎,你不是还要去救释青云吗?怎么还带忽然变卦的?”
“我不出现,青云不会有事。”正欲走,没想千荀拽得更牢了。
花无期回头望着她,千荀低着头,声音有些轻:“她……她对你很重要啊?”
说不出来的感觉,千荀心里头就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适,她十分不喜欢这种滋味。花无期顿了顿,拍了拍她的手,轻轻拉开:“这事日后再同你解释。”
语毕,便追了上去。
原地的千荀有些失魂,眼里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有些情绪说不清道不阴,有些话也各有各背后的含义。也许在千荀看来,花无期的行动足以证阴那个女子对他来说很重要,这就表阴花无期喜欢她,这是一个角度;也许在花无期看来,以目前的事态,眼前的事更为急迫才这般抉择,但他怕千荀误会,这才想要等处理完事后再解释给她一个人听,这是另一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