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地促进他的改造,我们这次来就是和你们协商,签订一份《帮教合同书》,你看怎么样?”韩分监区长说着,便把一份帮教合同书递给许老汉。
许老汉忙不迭地答应着:“好,好好!还是你们政府有办法。”
站在一旁的许成平,按照唐队副的指点,由父亲口述,在合同书的家庭意见栏里签了字。韩分监区长还和许老汉约定去探监的时间,许老汉都乐意地接受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许成平的心里对警察的形象又有了新的认识,而在这之前警察对农民的态度他是不敢领教的。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曾在城里打工的经历:一天,有一位农家妇女担了水果上街,被豪华轿车撞翻担子,撒落一地水果,农妇坚持要驾车的富人帮她捡起果子,富人只肯给她一点钱而坚决不肯折腰捡水果;这时来了警察,当即厉声斥走农妇……在他和民工之间还流传着一个顺口溜,就是公安局的胆大包天,检察院的一手遮天,法院的无法无天,俗称“三天部门”……虽然时下警察的形象在他的心目中并不理想,但两位监狱民警的到来却使他由衷地感到欣慰。想到这里,他不禁对自己过去的看法感到了羞愧。
事情虽然确定了,但两位民警还不放心,唐队副又主动从腰包里掏出钱来,放在许老汉面前说:“你们要是去探监经济上有困难,这点钱算给你们凑点路费。”
“不行,不行!”许成平一听便推辞道,他忙把桌上的钱塞给唐队副,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家的日子又不是不能过,去看我弟弟没有问题。怎能让你们破费?”
许老汉在一旁看着,十分激动。
韩分监区长一看表,已是下午四点多钟,还来得及赶回监区,于是从许老汉一家人的热情挽留中挣脱了。
许老汉深情地目送着两位民警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看得出来,他在细细琢磨其中的滋味。许老汉就是这么个性格:怒了,他狂暴咆哮,甚至好像能把人一刀砍掉、一口吞掉;乐了,他可以像个小孩一样欢蹦乱跳,恨不能把心掏给你。他对家人感叹道:
“哪见过这么好的警察啊!”
※※※※※
清河监区第二监区。
许老汉儿孙三代,带着大包小包,高高兴兴地来到了。
会见室里,许成安终于见到了思念多年的亲人,当看到了父亲那张岁月浸浊的苍老面容时,他“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泣不成声地说:“爸,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哥哥和家人!”
许老汉从儿子那串串忏悔的泪珠里终于找到了多年来对儿子的祈盼和夙愿。他伸手抚摸着五年多没见面的儿子,老泪纵横地说:“儿啊!你要谢谢你们的干部啊!是他们给了你做人的机会,他们就是你的再生父母啊!”
“爸……”许成安已泣不成声。
这时,许成安的小侄子跑上前来,给许成安擦去眼泪,稚气未脱地说:“小叔叔,快别哭了,奶奶告诉我,她在盼你早日回家,要和妈妈做好多好多好吃的等你呢!”
在场的人都被逗乐了。
许成安也破涕为笑。
欢迎光临本站,
正文第七集原形毕露
汪传杰是一分监区的管教内勤,他不仅负责监管改造各类台账的填写和管理,还要全面了解犯情,尤其是了解重危罪犯的思想动态,此外还要负责罪犯会见的监听,来往信件、物品、邮件的检查登记以及罪犯的评分、学习和娱乐活动等等。
今天,他是因公出差来到b省w市。
他白天办完公事后,入住了一家宾馆。吃罢晚饭、洗过澡,汪队副打开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条w市一家新公司开业的新闻,公司的马经理和市里有关领导正在剪彩,场面十分热闹……
忽然,汪队副瞪大了眼睛,他弯腰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发现,这个剪彩的“马经理”中等身高,较瘦,长脸,约三十岁,脸上比较引人注目的是粗浓的眉毛和四处打量的镶在小小眼眶里的眼睛——这一切怎么这么像三年前从本监区逃跑的罪犯马晓军呢?难道他真是一个脱逃犯?他居然还当上了经理?尤其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敢这样大胆地抛头露面?
汪队副仔细看了又看,判断:一定是他!
一向处事果断的汪队副立即拿出手机,向清河监区张副教导员汇报了这一情况。
※※※※※
清河监区。
曹指导员接到张副教导员电话后赶到他的办公室,然后一起迅速赶到了白湖监狱,与白湖监狱的局长和分管管教的副局长紧急商量对策。
曹指导员介绍道:
“马晓军,男,今年三十岁,因诈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1999年被送到清河监区第二监区一分监区服刑。入监后他一直对判刑入狱极为不满,认为自己是有才能的人,自己的行为只属于经济纠纷范畴,定为诈骗罪与事实不符,多次申诉。2000年8月因病住院,后在医院脱逃……”
省监狱管理局狱政处很快得到消息。于是,第二天,由省局狱政处朱副处长和张副教导员、曹指导员一行三人——临行前还叫上了《新生导刊》的吴记者,奔赴w市。
一行人很快与汪队副会合,展开调查——
※※※※※
三年前的一天。
马晓军的弟弟马晓虎来监会见。马晓军告之弟弟自己的出逃计划,要其在某日下午用出租车接其出狱,并将绘好的停车路线图交给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