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林家满院飘香,被炸得焦香的小螃蟹嚼起来嘎嘣脆,越嚼越香。
喜妹吃着脆香脆香的小螃蟹,已经完全不记得什么二妮什么一氧化碳中毒了,沉浸在美食中完全不可自拔。
吃完螃蟹,她还在回味呢,生活就对她这个小可爱“下手”了。
“在你手上的伤恢复好之前,在你记得戴手套玩你那些石头和药材之前,不准再去做实验。”林老太锁上了喜妹放铁皮石斛的杂物间,坚决地说道。
喜妹如遭雷击,自然是不愿意被禁止做实验的,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在林老头和林老太的双重压迫之下,她只能“含恨”点头。
这样一来,林家老宅一家三口里头就有了两个病号。
林老太每天忙着储备过年物资之余,在吃食上格外用心,立志要好好喂养自家病弱的男人和受伤的老闺女。
喜妹就在这样既享受又有些憋屈的生活中,迎来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新年的脚步临近。
不得不说,腊月真的是农家最富足的时候了,整个腊月,在林老太的有心为之的情况下,他们一家三口都长胖了不少,脸上都多了几分血色。
年关将近,刘大菊也忙得很,由于他们家没有分家的缘故,她甚至比林老太还要忙上不少,压根没空到隔壁林老太家串门,
再加上林老头和喜妹都被林老太拘着鲜少出门,刘大菊还真有小半月没能见到他们俩的面了。
按照老林家这些年的规矩,过大年的时候是各家单过,小年这天是三家轮着来办的,今年合该轮到林大伯家办席面。
腊月二十四过小年这天,刘大菊乍一见他们俩,吓了一大跳:“好家伙,你们家这猫冬的日子过得不错啊!才小半个月不见,一个个脸上都长肉了。”
林老太得意地说道:“天天好吃好喝喂着,又没让干活,不长好一点都对不住吃下肚的那些鸡蛋和肉。”
一整年攒下的风干野鸡野兔和腊肉,这小半个月都快造了有一半了,更别说鸡蛋了,就算现在天冷鸡不太爱下蛋,家里好几只老母鸡每天怎么说也能捡一两个蛋了,这么多天过去了,家里的鸡蛋一个也没攒下不说,之前攒的鸡蛋还吃了个精光。
刘大菊听完忍不住对妯娌竖了个大拇指:“你现在可真是大方,佩服,佩服!”
佩服归佩服,要是让她跟着学,她却是不干的:照这个造法,这年还过不过了?亲戚来了还招待不招待了?
做了这么多年妯娌,谁还不知道谁啊!
听她的语气,林老太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了,一边帮她择菜,一边解释道:“往年都把好东西攒着,那是因为家里人多,底子又薄,亲戚又多,总归不好在亲戚面前丢了面子,只能攒着好东西招待亲戚,亏了自家人。”
“那现在不还是一样?”
“那咋能一样呢?!现在都分家了,他们自己的亲戚他们自己走自己招待,我们两个老的只用招待老亲就够了,我娘家不走动的,林家这边的老亲,这些年还在走动的本来就不多……”而且,大部分老亲来了以后还是在林大伯家吃饭。
当然了,后一句话林老太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刘大菊已经意会了。
她倒没觉得吃亏或者不舒服什么的,在农村宗族社会里,老大家本来就是要比地下的弟妹多担责的。除非实在不方便,不然的话,亲戚之间来往的时候,都是老大家出面得多,谁让她嫁给了林大伯、成了林家这一支的长媳呢?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赞同你说的分家是好事了。”刘大菊干巴巴地回道。
林老太将择好的菜放进盆里清洗,嘟囔道:“本来就是好事。我之前还没觉出这么好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才发觉分家不是一般的好。”
“要是搁没分家那会儿,就算家里有肉有蛋,也舍不得这样使劲霍霍。现在就不一样了,反正家里就三张嘴,放开了吃也吃不了多少。再加上喜妹那丫头现在上山就跟玩儿似的,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贼不走空,每回上山,不拘是野鸡野兔还是野鸡蛋鸟蛋,反正不会空手回来,要不是我怕她出事,不怎么让她往山上去,家里都能不缺肉了。”
刘大菊被林老太这明晃晃的秀晃得心塞,不过这事归根到底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无语心塞了一下便没什么感觉了,但恰好在这时候进来的林老太的几个儿媳妇可就不一样了。
刘爱红、何招娣、王月、夏珍珍都是一脸尴尬又头疼。
听见已经分家了的婆婆说他们的日子过得多好多好,小姑子多能干,家里的生活比当初没分家时好多了,怎么办?在线等!
林老太倒是察觉到了她们的到来,但是,显然,她并不觉得自己要为了照顾她们的情绪而停止炫耀自己的宝贝闺女。
刘大菊起初没往门口的方向看,等到发现几个侄媳妇来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拦住妯娌的话了,只得亡羊补牢地招呼道:“你们几个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跟你们大伯大伯娘有什么好客气的,见外了不是?孩子们呢?我昨儿还跟你大伯说,家里炸了丸子,今天你们来都给你们带点回去,给孩子们尝个味儿。”
刘爱红作为长嫂,率先站出来回话道:“孩子们还在外头玩儿呢!这会儿还早,早早把他们叫来也闹腾得很,我们几个先过来帮忙,让他们晚点时候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