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够了。”男子出言打断拂雪的话,“义父命你速速完成任务,倘若再晚些时日,他就无力保你。”
&esp;&esp;“可是,最近他身侧多了许多随侍,下手十分困难。”
&esp;&esp;“这个是义父让我交予你的,你只需在他的安神香中添上一点,便神不知鬼不觉。”
&esp;&esp;屋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忙闪身墙后。
&esp;&esp;拂雪先行离开,而那男子则四下仔细巡视半天,将一切蛛丝马迹掩盖之后,方才离开。
&esp;&esp;我反复揣度两人的谈话,拂雪虽是暮千野的手下,但听她言下之意,她应是作为他人的眼线而为暮千野所用,而暮千野显然已对她产生怀疑,以暮千野的城府,他断然不会让拂雪存活,而他在我身上再下媚毒,引绝无情讨要解药,显是要借刀杀人,既得到了他想要之物,又除去了一个叛徒,好个一箭双雕。
&esp;&esp;只是拂雪口中的“义父”又是何人?她与那男子的称谓一个为“暗”,一个为“灭”,分明是杀手才有的名字,这便又扯上了江湖之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
&esp;&esp;依拂雪的年纪来看,能被她唤做义父的人应在不惑之年。
&esp;&esp;脑中忽然精光一闪,莫非是兰博云?愈想愈觉可能,唯有他才会有如此城府,处处算计,若真是兰博云,那拂雪又怎会成了凌霄宫的人?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esp;&esp;不好。我心中暗叫不妙,倘若拂雪有所动作,那云载天岂不危险?他性命堪忧,我又与谁来共抗兰博云?
&esp;&esp;思及此,我忙飞身奔凤凝宫而去。凤凝宫内,云载天已依榻而卧,面色十分疲惫。
&esp;&esp;一旁的拂雪正往香炉里放安神香。
&esp;&esp;她待仔细端详云载天并未注意她之后,方对身侧的沉香轻轻颔首,只见沉香自袖中取出一方绢帕,向那香炉中一抖,便将香炉阖上。
&esp;&esp;二人互递眼色,沉香便退了下去。
&esp;&esp;我双拳紧握,胸中怒火大燃。本以为只有拂雪是我绝心宫的叛徒,不想沉香竟与她是一丘之貉。
&esp;&esp;云载天凤目紧闭,似是已睡熟,均匀的呼吸之声渐起。
&esp;&esp;拂雪这方才提了裙角,奔外殿而去。
&esp;&esp;拂雪才退了出去,便见云载天睁开双目,起身坐起,唇角勾起一抹阴冷之笑。
&esp;&esp;我飞身而入,立于他面前,冷笑道:“想不到你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esp;&esp;“朕连自己的生母都无法信任,更何况还是一个叛徒。”云载天面罩寒霜,语气冰冷,“想不到这贱人竟然对朕起了杀心。”
&esp;&esp;“如今留她已是祸害。”
&esp;&esp;云载天沉默不语,我心知他定是顾忌拂雪肚内的孩子,不由冷笑一声,便奔外殿而去。
&esp;&esp;软榻之上,拂雪正闭目假寐,沉香则坐于一侧,轻轻为她捶着小腿。
&esp;&esp;“她才是你的真正主子罢。”
&esp;&esp;一语既出,惊得两人直直坐起身来,先是错愕,待看到是我手中濯日之后,忙欺身拜倒。
&esp;&esp;“参加宫主。”二人虽面不改色,但声调却是掺杂了些许恐惧。
&esp;&esp;我冷冷望着脚下跪倒的两人,并不言语。
&esp;&esp;许久,拂雪抬眼望着我道:“宫主,属下的身子不太方便……”
&esp;&esp;“你以为你留得住他么?”我冷冷道,滔天的怒意自心底腾然而起。
&esp;&esp;若非是她,我又怎会深陷王府,处处遭人陷害?
&esp;&esp;若非是她,我又怎能丢失了记忆,任自己一再沉沦,万劫不复?
&esp;&esp;若不是她,我肚子里那未出生的孩子又怎会遭人毒手?
&esp;&esp;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因她所致,而她却是跟了我三年,一直“忠心不二”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