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代善的脸上有些不豫。
倘若这是蒙古勇士,那么自己做出的姿态,就能在蒙古人中树起“千金买马骨”的旗帜,到时涌到自己麾下的蒙古战士们,都会记得自己是如何的礼贤下士。
可这个击败自己儿子的少年是汉人!
汉人那是什么狗屁东西,那就是拿来杀的两脚羊,是天生的奴才,岂能跟女真人和蒙古人相提并论?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代善拍了拍李信的肩膀,将手从腰边的宝刀上离开,这本来是他想送给这位少年的见面礼,大声道,“赏十两黄金!”
又看着躺倒在地的岳托,说道:“岳托记小过一次。”
不管这少年是什么人,他作为大军的统帅,有赏有罚,才是王道。
对于蒙古人和女真人来说,赏金的荣誉,远远比不上赐刀的荣誉,倘若代善赐宝刀给李信,便是准备把他当亲信来培养了。
这让叶赫娜松了一口气,她狠狠地瞪了范文程一眼,若不是这个狗汉jian在旁挑起战火,岳托又怎么会借题发挥?
代善坐的是位于正北方的首席,阿敏陪坐次席,叶赫娜坐的是正东方客席首位,场中诸人,以他们三人的地位为最高。
用来待客的酒宴之地,位于金国的军营中,是一个二十余丈见方的空地,原本是军营的一个小校场。
“李信这厮,果然不似常人。”范文程得意地笑了笑,叶赫娜既无实力,也无权柄,很难守住这个英勇的少年。
“这个少年应该不是普通侍卫,”阿敏坐在酒案后,看了看正在教训儿子的代善,心中有些不屑,“这老小子,天生就是个当老二的命,不知道利用亲生儿子的势力,反而跟几个儿子搞得格格不入,老子要是有他这样的势力,早就杀了那个没用的皇太极了!”
皇太极继位之前,xing格温和,遇事通常都会退避三分,这让阿敏更加瞧不起他。
“你是谁?老子的事,是你能管的吗?”当着皇太极的面,阿敏也敢这么骂他。
他奴尔哈赤的后代能当大汗,我们舒尔哈齐家为什么不能当?
阿敏的目光,从李信的脸上扫过,这个骨架粗壮、长相平凡、却又沉稳如同巨石般的少年,给了他一种特别的感觉。
如同一群野马之中,你总能找到的那匹头马一般,你永远都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李信,就是这样的一匹头马。
我要把这个少年收入麾下!阿敏这么想着,便站了起来,笑道:“这场比试,果然是龙争虎斗,来人啊,赏岳托黄金百两。”
说完之后,又走到李信的身边,从腰间解下一柄长刀,递给面前的少年,说道:“你也是个勇士,这是我父亲的佩刀,刀名烈ri,宝刀赠勇士,从此刻起,它便属于你了。”
舒尔哈齐的佩刀!
这下子不仅叶赫娜懵了,就连代善也怒极而笑。
阿敏这个没头脑的家伙,为了拉拢一个汉人,居然把自己父亲的佩刀都送人了,真是很给爱新觉罗家长面子!
看他回去之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兄弟们和堂兄弟们!
“此刀曾染过无数豪杰的鲜血,”阿敏得意洋洋地说道,“它随我父王三十年,灭国无数,完颜部、浑河部、董鄂部、苏克素浒部的勇士们,都曾倒在它的面前!”
舒尔哈齐是奴尔哈赤最得力的兄弟,两人关系极好,但最后因理念分歧,奴尔啥赤不仅杀了舒尔哈齐的两个儿子,也把自己的亲生弟弟圈禁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