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差不多时辰,陆家每人吃了个地瓜,再吃了发的饼子后,再次在官差的吆喝声中踏上了流放之路。
成年男丁们都被戴上木枷走在最前面,后面有不能走的老人孩子只能靠着年轻妇人和少年小伙儿们想办法或背或搀扶的前行,陆珍珍和姜氏几母女也走在队伍的尾端。
昨天被摔断腿的傅金宝,被他体型彪悍的老娘背在了背上,嘴里仍然不停的将他姐姐莲花使唤的像个小丫鬟,周围的傅氏族人看了都摇了摇头不再搭理。
就这样,一行人艰难的又行了几日,这几天相继有老人孩子离开了,众人从最开始的哀怜,到现在都已经麻木得习以为常了。
这天天黑前,押解的官差找了片野外靠近河流的竹林休息。今天可以说是众人觉得最轻松的一日,因为今日难得是个阴天,刚开始乌云密布,大家还以为会下雨,没想到到他们落脚时雨都没能下下来。
陆坤带着妻女在竹林里找了片空地准备安顿下来,不同于其他人觉得今天稍微轻松些,姜氏反而满脸煞白。
满头是汗的陆坤找了个高一点儿的石块儿搬过来。
“娘,快坐下!”陆珍珍赶紧搀扶着她。
姜氏有些发抖的双腿晃悠悠的走过去,坐下后摸着肚子直喘气。
陆娇娇赶忙将放在一边儿的水囊递给她:“娘,你快喝水。”
眼见姜氏这些天的状况越发不好,陆珍珍也实在担忧,要不是姜氏本来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她这些天“好运”得来的鸡蛋、地瓜、芋头啥的,不至于让一家四口挨饿,恐怕她已经撑不住了。
陆珍珍这几天倒是觉得自己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像前世的自己了。前世虽然算不上力大如牛,但好歹从小锻炼着,又跟着队友们在丧尸堆里混了几年,那力气也不是一般的男人能比的。可如今她就算想背着姜氏也不行呢,她大着个肚子趴在背上哪里能舒服?
“爹,咱们得想想办法搞来一辆车,再继续走下去,娘受不住了!”陆珍珍想着,如果一时没有想到逃跑的完全之策,不如先把眼前最紧要的困难给解决了。
陆坤抹了一把汗,往官差那边的马车看去,“我们只有十两银子,怎么可能弄到车?我到处打听了下,那天好些人花了几两银子,也才从官差那里得了一包糕点而已!”
姜氏咬牙安慰道:“咱们这点儿钱,别指望能干啥了!你们放心,我。。。。。。我还坚持得住!”
陆珍珍突然想起自己空间里的农具展览馆还有一辆老样式的两轮板车,以前他们也叫地排车,是农村里专门用来拉东西的。她记得前些天看过,车轮都是木质的,不是橡胶的,或许她能弄出来用一用,只是得想个法子。
陆珍珍看了看,有些男人又开始拿着路上藤蔓编织的篓子往河边去了,这些日子,他们晚上基本都是找有水源的地方休息,这对于习惯于上山下河的村里人来说无疑是好事。有些心灵手巧的农家汉子直接想办法就地取材做了鱼篓子,一有机会就下水,不管能不能抓到鱼总是希望吧?
可惜她老爹其他农活儿没问题,唯独这手工活儿不行。她娘也是,印象中干杀猪挑粪这些糙活儿都难不倒,倒是平日里给自家男人孩子做几身衣裳都慢吞吞的,成品后也就勉强能穿上身。这夫妻两人,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陆珍珍对陆坤道:“爹,娘正需要东西补补身子,你也去看看有没有鱼,抓过来咱们也能给娘熬汤补补身子,正好这两天在路上采到的野花椒和薄荷叶也能用上!你不会编鱼篓子,可以去找傅叔学一学啊!”
她口里的傅叔是周氏的男人傅海,是个看上去挺老实的庄稼汉子,因着之前的事儿。两家现在若是离得近了,都会点头打个招呼。他们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大石,和六岁大的儿子二石。
陆坤也不扭捏,听了闺女的话便想去找人。
“等一下!”姜氏指着包袱说:“咱们好歹是去求人,好歹拿点儿东西!”
陆坤也是个在外混得八面玲珑的人,哪里不懂人情世故,他自己无所谓,可他怕饿着媳妇儿孩子们,所以今儿才抠搜的不考虑。不过如今听自家媳妇儿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将里面剩下的几个芋头挑挑选选,挑了个最小的出来,这还是前天闺女挖到的呢。
陆珍珍看她爹一脸肉疼的样子,心里又好笑又心酸。她本来还想着待会儿自己会悄悄给周氏他们家一点儿好处的,如今这样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