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9年,伏尔泰返回法国,二十年后他离开法国,前往普鲁士的弗雷特里克二世的宫廷。这二位伟人相处并不佳,1753年伏尔泰终于移居日内瓦,直至1778年荣归巴黎。不久,即在他帮助哺育过的大革命爆发前夕,他告辞了人世。
伏尔泰是位多产的作家,他写了许多哲学、历史和戏剧方面的作品。不过,人们今天对他记忆最深的是因为他是《老实人》一书的作者。《老实人》是一本讽刺小说,就与科幻小说的关系而言,它称不上很有科幻小说原型的特色,不能用作罗伯特&iddot;a&iddot;海因莱恩所说的更为博学者笔下的情节的范例(虽然我所编著的《科幻小说百科全书》建议此书可考虑属於早期人类学方面科幻小说的例子)。许多后期科幻小说作者们宁愿让老实人这样的角色(去检测邦格罗斯教授的名言:&ldo;在所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这一最好世界的一切都在朝最好的方向发展。&rdo;)在他们臆想中的世界遨游,以便发现其缺点,然后(与最终回去&ldo;栽花种菜&rdo;的老实人不同)就这些缺点做一番文章。
另一方面,《米克罗梅加斯》是运用科幻小说这一形式的讽刺作品,正如斯威夫特小说中的小人国和大人国之游,伏尔泰利用大小差异,评说人类,尤其是教会和其他机构的弱点。这一故事之所以闻名,还在于它向人们喻示,火星有二个天文学家们尚未观察到的月亮,这二个月亮那么小,实际上直至1877年才被发现。关于最后那个深奥莫测的句子,美国科幻评论家埃里克&iddot;拉伯金如此认为,假如我们以悲观主义的观点阅读此句子,&ldo;其意为,从可以用其力量使一切趋于合理的科学中得出存在无目的这一启示。但是如果我们以乐观主义的观点阅读伏尔泰的作品,攫住他讽刺中的丰富含义,空白书的内蕴即是,如果人的存在需要有一个目的,人就必须表达这一日的。这将使伏尔泰成为第一个存在主义者。&rdo;
《米克罗梅加斯》[法]弗朗索瓦&iddot;玛丽&iddot;阿鲁埃&iddot;伏尔泰著
第一章天狼星人的土星之游
在围绕一颗名叫天狼星的星球运转的行星中,有一颗行星上有一位才华横溢、风度绰约的年青人,此人最后一次旅行至我们这个小小的蚁冢时,我曾有幸与之相识。他名叫米克罗梅加斯,这是一个适合所有大人物身分的名字。他的身材高达八里格,即约四千米高;步行时同一只脚两次着地的距离,我辈仅五英尺,此公达二万四千。
你们的数学家中有些人,一群对公众总是有益的人,或许会立即抓起笔来计算,米克罗梅加斯先生,这位天狼星国度的居民,从头至脚长度为二万四千步度,可折合成十二万标准英尺,而我们这些地球上的居民,平均未必高过五英尺,我们的星球的周长也仅九千里格;根据这些前提,他们就会得出结论,诞生此人的星球的圆周肯定比我们这个星球,即我们这个小小的球体的圆周长二干一百六十万倍。自然中没有比这更简单、更寻常的了。与奥托曼、俄罗斯或者中华帝国比较,德国或意大利一些君王疆域或许在半小时内就能跨越,这只不过是大自然在存在物的比例方面所铸就的巨大差异中的些许微不足道的事例而已。他那尊体大得如此出奇,我们的所有艺术家都会赞同,他的身围可能长达五万标准英尺,与身高之比十分合理且和谐。
他的鼻子是脸部长度的三分之一,他那快乐的面容占了身高的七分之一,必须承认,这位天狼星人的鼻子长达六千三百三十三标准英尺,此长度不差毫厘,这是可以论证的。就智能而言,这是我所知道的智能最为发达的人之一。他不但见多识广,且有所发明创新;因为在他未满二百五十岁时,按照他本国的习俗,就在全球的一所最著名的大学里就读,依仗他那杰出的天赋,解答了五十余道欧几里德命题,比布莱兹&iddot;帕斯卡1多出十八道,后者(他的一位姐妹告诉我们)消遣性地演示了三十二道,随即撒手不干了,宁愿作为一位冷漠的哲学家,也不愿成为一名数学大师。
【1布莱兹&iddot;帕斯卡(1623-1662),法国数学家、物理学家、哲学家、概率论的创立者之一。】
大约在他四百五十岁时,或者说在他的童年的晚期,他解剖了无数直径不足一百英尺、无法用普通显微镜窥见的小昆虫,并就此写了一篇奇特的论文,因此惹下了不少麻烦。这个国家的法典学家虽然老朽昏庸,却竭尽吹毛求疵之能事,在他的书中挑剔出一些他们认为值得怀疑、有失体面、轻率、旁门邪道或不伦不类的评述,怒气冲冲地对他提出起诉。其实作者探索的主题是,在天狼星这个世界上,一只跳蚤与一只蜗牛之间是否在实质上有任何区别。
米克罗梅加斯顽强地捍卫自己的哲学观点,以致全体女性改变了对他的仰慕。这一过程延续了二百二十年,最后,出于法典学家的好恶,从未浏览过此书的法官们将此书判了死刑,并将他逐出宫廷,为期八百年。
宫廷无非是一个充满喧嚷和平庸的地方,被逐出这样一个地方并未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他仅以法典学家为题材,谱写了一首非常幽默的歌曲。他对此事不以为然,决计外出遨游,从一个星球云游至另一个星球,以便(据说如此)开阔视野,完成学业。那些出门旅游必坐驿车或四轮马车的人毫无疑问会对他旅行用的装备惊讶不已,因为我们这些大摇大摆地在这个小小的鼠丘上行走的人一定无法想象出任何超越我们习俗的东西。然而,我们的这位旅行家令人诧异地能适应重心规律,以及全部引力和斥力,因时因地施展他的聪明才智。有时凭阳光指路,有时靠彗星定向,他和扈从们从一个星球飘忽到另一个星球,宛如鸟儿从一条树枝跃向另一树枝。转眼间他已越过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