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上方说道。等等力陆桥越过轨道和铁丝网,高架在夜空当中,在桥的尽头有家经营到深夜的便利商店。沿轨道旁的路走可以拾级上到陆桥,应该就能到达那家便利商店。只见三石小姐朝那头跑了过去。
[三石小姐说鸣海小姐不像个人,是真的吗?]
我向倚在铁丝网上的土屋先生问道。
[别太相信那家伙说的话。鸣海玛莉亚再怎么样也是个人……至少有一半是。]
[一半……]
[她是个很特殊的人,接二连三地做出让人无法预测的事,譬如阻止霉菌繁殖。]
[霉菌?]
[我们曾做过这种实验啊。我们在扁圆形的容器里铺了一层薄薄的洋菜粉,等于在上面布置一片霉菌田,可是只有鸣海的洋菜粉没有长出霉菌。试验的条件都跟其他学生一样啊,唯一不同的是她曾把容器放在手上,定定地凝视着那层洋菜粉。]
他一脸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事的表情,告诉了我这件事。土屋先生是姐姐高中时代的朋友。她在偶然的机缘下,在大学的研究室这个边陲地带,与国中时代的同学鸣海玛莉亚,以及高中时代的同学土屋先生巧遇。
[你姐姐还好吗?]
[现在应该已经熟睡了。]
[我经常听响提到你,听说你是棒球社的候补球员?]
[真是多嘴……]
我一边想着姐姐的脸孔一边喃喃说道,土屋先生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随即变成孱弱的表情,并隔着铁丝网凝视着芳和先生。
[你真的认为鸣海的手指头不见了吗?]
听土屋先生的语气,他似乎不希望手指头被找到。
[要是不见了的话,是哪一根手指头?是右手的?还是左手的?]
[这个嘛。躯体损坏的情况很严重,根本搞不太清楚,因为她的尸块散落一地。不过,少了一根手指头倒是真的。我听芳和先生跟鸣海家的人都这么说,觉得很奇怪。电车的车轮可能会将一根手指头辗到连原型都看不出来吗?而且就算捡回那种东西,又能怎样?……不过,芳和先生一直认定她的手指头一定掉落在某个地方。]
[……我可以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她的遗书上写了些什么?]
土屋先生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以抵抗的嗓音回答道:
[只有一句话。&ldo;我承认自己的罪孽,鸣海玛莉亚&rdo;,就只有这么一句话,简单地用原子笔写在备忘纸上。我觉得这很像是她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