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李水匆匆赶来了,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小宦官说了来龙去脉。
走到大殿当中之后,李水一眼就看见,朝臣们都跪着,只有李信站着。而嬴政跪坐在御座上,面色阴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
水进门的那一刻起,就高呼起来:“除奸佞,清君侧。”
王离一帮人都有点纳闷:“这不是贼喊捉贼吗?你就是奸佞。”
还没等王离回过神来,李水就对着朝臣们拳打脚踢:“奸佞小人,打死你。”
他一路走,一路打,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踹倒了几十个人。
嬴政怒道:“住手,再敢放肆,休怪朕治你的罪。”
李水只好停了下来,干笑了一声,说道:“这些人,乃是朝中的奸佞小人,眼看他们竟然仗着人多势众,用这种办法逼迫陛下,臣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一时没有控制住。”
朝臣一听这话,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满朝文武,全都下跪,请求处死一个皇帝不想处死的人。这表面上看是请求,其实更像是在逼宫。
尤其是嬴政个性刚强,眼看着朝臣如此作为,岂能不恼火?
朝臣们越想越害怕,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嬴政脸色铁青。
有不少人心中暗暗后悔,怎么头脑一热,就跟着王离跪下来了呢?
嬴政也懒得和李水胡扯这些没用的,直截了当的问道:“今日有人状告你怠农,你有何话说?”
李水不紧不慢的说道:“且不说臣有没有怠农,即便臣怠农了,有必要告到陛下面前来吗?区区千亩农田,便要陛下亲自过问,那么整个天下,农田何其之多?农户又何其之多?”
“东家的狗丢了,西家的牛病了,是不是都要麻烦陛下定夺?如果不是的话,这二虎为何偏偏就到了御前?”
“陛下,这分明是王离,以权谋私,借机报复,故意趁着朝议,污蔑我,诋毁我,想要将我置于死地。大秦朝廷,有这种奸佞在,实在是隐患啊。”
“今日乃是朝议,商议的是与匈奴和战的大事。而王离,却带着一个无知黔首,为了千亩良田的事,浪费时间。他为什么选在朝议?这是要当着文武群臣的面,逼迫陛下做出决断啊。这是逼宫!这是犯上!其心可诛啊。陛下,臣以为,王离有谋反之心,请速速诛杀此人,以正朝纲。”
议政殿里面安静极了。
众人都还没有缓过神来。怎么……怎么带一个黔首告状,就变成谋反了呢?
王离也有点懵:“我有谋反之心?这不可能啊。”
他很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辩解,刚才李水那一串推论,早就把他彻底绕晕了。
最后王离只能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诚恳的说道:“陛下,臣三代为秦将,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啊。”
嬴政觉得有些好笑,这槐谷子,罗织罪名倒是一把好手啊。竟然生生把王离打成了谋逆罪臣。
他一直等王离磕的头都流血了,这才淡淡的说道:“罢了,不要逞口舌之利。槐谷子若当真怠农了,便依怠农罪论处,若没有怠农,便诬告者反坐。什么征发徭役,什么谋逆之心。子虚乌有,捕风捉影,不必再提了。”
李水答应了一声,然后诚实的说道:“臣并不曾怠农。”
王离看了二虎一眼。二虎说道:“怎么没有?你令我等种田只许种一半,这还不是怠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