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劲。
言泷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不远处那道山岳般高大的巨人,右眼眼皮微微抽动。
天空中已不见那道令人安心的身影,泰坦能够自由活动,看起来没有受到丝毫压制,还有那边遥遥传来的蛛妖的尖啸声。
这一切都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是不好的事。
几乎没有犹豫,言泷转身朝着泰坦的方向跑去。
。。。。。。
言泷飞速穿梭于城市的废墟之中,身影矫健而迅捷,宛若一只体态优美的猎豹,在断壁残垣中肆意奔行。
他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而沉重,伴随着脚步踏过碎石的回响,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废墟之上,形成一片片光与影的交错。
心跳宛若急促的鼓点,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废墟的瓦砾上,瞬间蒸发。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但他却顾不及这些,只是一味地向前奔跑。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那个人的安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说实话,言泷和言一铭并不算太熟,他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童年对于所谓父亲的印象,不过是觉得对方是一个早出晚归,情绪稳定的大人。
等到年纪更大了一点,他逐渐开始理解这个大人,但同时也开始有些厌恶对方。
细究起来,言一铭生下自己,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在工作中,他完成上级指派的任务。
在家庭中,他完成父母指派的任务。
言泷的诞生不是出于亲情,不是出于传承,更不是出于所谓的爱,甚至不是出于人类基因最深处名为“繁衍”的本能。
就像是一件流水线上的商品,通过一系列冰冷的,理性的,机械的流程被制造了出来,存在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满足顾客的需求。
这种想法在言泷升上初一时开始冒头,在初二时到达顶峰,在初三时无疾而终。
因为他要中考了。
等言泷回过神来,以前的那些想法早已不知何时烟消云散。
或许“中二”这个词是真的有些道理的。
升到高中以后,言泷想明白了,他不需要从别人的身上找寻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
直到高三毕业那年,某个睡了三十年的长辈醒来了。
然后言泷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他们存在的意义似乎是为了别人。
三十年前,他挡在了家人面前。
醒来后的第一天,他挡在了自己面前。
加入特处局没几天后,他又挡在了许多陌生人面前。
大概是从那时起,言泷觉得自己有些幼稚,有些矫情,细想起来从小到大言一铭好像也没怎么亏待他。
工作不忙的时候会带他去游乐场,周末偶尔会陪他打游戏,生日也都记得给他买礼物。
沉睡三十年的大伯治好了他的精神内耗。
在言牧云刚到家的那个夜晚,言泷其实心理是有些不平衡的,因为他从未见到父亲脸上的笑容如此频繁的出现过。
即使是他考上了门厦市最好的高中那一天,得到的也只是一句简单的“干得不错”。
不过当他后来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之后,便释然了。
言牧云昏迷的时候,父亲十八岁。而当言牧云苏醒的时候,自己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