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白汲出宫后直奔仙音阁,出乎曹运的意料。
&esp;&esp;仙音阁里没人见过白汲,白汲之前也从没来过这里,虽然这里为他所用。
&esp;&esp;小队车马避开大路,绕远停到副楼后门,这个门只有少数几人知道,曹运是其中之一。
&esp;&esp;曹运下车叩了两下门,马上就有人来应,引四人入内至副楼。小子十分规矩,提着照路的灯笼,从头到尾都没抬过头,不去好奇贵人容貌。徐蓉匆忙整理过仪容,在门内恭恭敬敬地欠着身子迎人。
&esp;&esp;白汲自然走在最前面,有些新奇地四顾一番,走到楼内后一屁股坐到显然是主座的椅子上:“规矩不错。”
&esp;&esp;徐蓉面上不显,实际心如擂鼓,从那扇门进来的,哪怕是她没见过的面孔,她也明白这些必是与仙音阁的那个从不露面的正主顶相关的人物,且身份只高不低。
&esp;&esp;“抬头回话。”曹运对徐蓉道。
&esp;&esp;徐蓉这才敢直起身子,抬眼看清主座上姿容殊丽、一身贵气的青年,而刚才命她抬头的男人虽面上无须,气势上却隐隐透出一股威压,配合青年左右各一名持刀肃立、神色凛然的护卫,饶是历遍叁教九流、见过各种达官显贵的她,也不免心虚气短。
&esp;&esp;白汲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就是徐蓉?”
&esp;&esp;“是,回贵人的话,妾身便是徐蓉,能主阁中经营二叁事,您也可唤我晚娘。”
&esp;&esp;“徐老板这么谦虚作甚?你是仙音阁的老板,仙音阁自然事事你说了算。”
&esp;&esp;“妾身不敢自夸,自认只是个经营阁中日常生意的婢子,亦不敢做主阁中事务。”
&esp;&esp;白汲很满意徐蓉的反应,笑道:“你不错,想必你调教的人也不错。”
&esp;&esp;“阁中有两出极好的乐舞,妾身立刻令人准备,不知贵人是想去主楼的叁楼观赏还是留在副楼?”徐蓉不能直接问对方的喜好,自然只能把阁中牝牡都呈上来让对方自己挑。
&esp;&esp;白汲轻笑一声:“你当我来嫖妓啊?”
&esp;&esp;明明是神仙面孔,却忽然口出鄙俗之语,哪怕是徐蓉都不由一怔。
&esp;&esp;“那不知贵人需要妾身提供些什么?”
&esp;&esp;“这里有个叫季白的,给我带过来。”
&esp;&esp;徐蓉心一沉,隐隐有种不祥预感,这青年知道季白的存在,那他的身份可能超过了她的猜想,而季白今日或有大难……
&esp;&esp;“季白今日……有客,还请贵人……”徐蓉捏紧自己颤抖的手指,压抑着恐惧道。
&esp;&esp;“他不是雏儿么?总不会正好我来了他就正好卖了初夜?”
&esp;&esp;这一句已明白告诉徐蓉,他拆穿了徐蓉的谎言,徐蓉立刻跪地请罪:“请贵人恕罪,实在是季白近来身体有恙,妾身怕他冲撞了贵人……”
&esp;&esp;白汲已显不悦:“冲撞?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只要人没死,就给我带过来,别等我派人去拿,到时他这个人是不是齐整可就不好说了。”
&esp;&esp;徐蓉脸色一白,颤声道:“贵人息怒,妾身立刻带人过来。”
&esp;&esp;“等等。”白汲叫住她,转头问曹运:“不是有间房?”
&esp;&esp;别人都听不懂这问的是什么,唯独曹运明白:“叫雾雨居,在叁楼,和其他房间隔开,远远的一间独间。”
&esp;&esp;白汲一笑,像是高兴,又带了些讥讽地:“呵,惯会附庸风雅。”说罢起身就走,踏上楼梯时扔给徐蓉一句:“晚娘,还愣着做什么?”
&esp;&esp;徐蓉一惊,口中应着“是”,提步急往季白卧房而去。她明白,如果这青年连雾雨居都知道,那她就不能违抗他的任何命令。
&esp;&esp;徐蓉将季白唤出后一路吩咐了他许多,并特地提醒,绝不能违抗那人的意思,哪怕性命垂危。
&esp;&esp;“我说的,你可明白了?”
&esp;&esp;“……”
&esp;&esp;季白沉默不语,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但已没有时间确认他的心思了,徐蓉打开房门,带着季白缓缓步入。
&esp;&esp;白汲正无聊地把玩着秦疏桐留在这里的一些小把件,闻声看去,就见徐蓉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气质与男倌完全搭不上边的儒生样男子。
&esp;&esp;男子低着头,白汲一时没有看清他的容貌,直到两人走到白汲面前行了礼抬起头,白汲才笑出声。季白看着对方大笑的模样,宛如被抽了魂。此时两人却不约而同想到同一件事: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