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乔愣了一下,“不是等等,你在哪边?顾晏家????”
&esp;&esp;他似乎非常惊讶,以至于最后的尾调扬得很高,差点儿劈了。
&esp;&esp;燕绥之斟酌片刻,避重就轻地强调道:“他发着烧。”
&esp;&esp;乔“哦——”了一声,下意识以为燕绥之是来照顾一下发烧的老师,“不过这也够让人意外的,他家里大概只有装修的时候进过其他人。好啦,既然你在的话,那我就通知人送过去了,你辛苦照顾他一下了。”
&esp;&esp;“好。”
&esp;&esp;燕绥之应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对了,送的什么?”
&esp;&esp;乔说:“灯松。”
&esp;&esp;他回答完又兀自咕哝了一句“也是稀奇”什么的,燕绥之还没听清,他就已经切断了通讯。
&esp;&esp;“怎么了?”菲兹问了一句,“有人要送东西来?”
&esp;&esp;燕绥之点了点头,道:“上次去亚巴岛,顾律师托朋友弄了几株灯松回来,他好像挺喜欢的。”
&esp;&esp;菲兹“啊”地疑问了一声,语气跟刚才乔的咕哝如出一辙,“他转了性啦?以前不是不喜欢灯松么?”
&esp;&esp;“不喜欢?”燕绥之愣住。
&esp;&esp;菲兹道:“呃……应该不喜欢吧。以前有一次我在办公室跟事务官聊度假,说到亚巴岛的灯松林,他就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记得当时事务官说搞了几棵灯松树种,问他要不要,毕竟整个律所就他一个不是植物杀手。他说不要,养着太麻烦。”
&esp;&esp;她回忆了一下,道:“也就……今年春天的事吧?”
&esp;&esp;燕绥之:“……”
&esp;&esp;“谢谢。”他神色复杂了一瞬,冲菲兹笑了一下。
&esp;&esp;菲兹被谢得一头雾水:“???不……客气?”
&esp;&esp;乔大少爷办事效率出奇地高,即便人不在德卡马,也能远程遥控得很好。没过半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加长箱车静静地开进了城中花园,进大门还被电子安保拦住了。
&esp;&esp;“顾先生?”负责运送的人从乔那边拿到的是燕绥之的通讯号,却误以为接通的是顾晏,“我们这车没有通行权,得房主过来输一下密码。”
&esp;&esp;“我不是顾先生,叫我阮野就行。”燕绥之嘴上这么说着,输密码的时候却非常流畅。
&esp;&esp;“高霖。”副驾驶座一个大胡子男人跟他握了握手,“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esp;&esp;燕绥之心里干笑一声,心说这世界还真是小,这位大胡子他确实认识,再进一步说勉强算个朋友。这人是德卡马有名的观赏植物培育员,他以前祸祸的各种庭院植物,都是从大胡子高霖那边弄来的。
&esp;&esp;他曾经有一阵子兴致很盛,不信邪地买了好几批,想把庭院前后布置成少年时候旧居那样。那段时间高霖几乎每个月都要开着他的加长箱车往他那跑一趟。
&esp;&esp;每回过去,高霖都会看见自己上个月送过去的、活生生的花花草草已经变得瘦骨嶙峋,苟延残喘,那个场景是很让人痛心的。高霖平时跟他关系不错,一到那个时候,看他的眼神活像在看恐·怖·分·子。
&esp;&esp;而灯松这种东西原产地是亚巴岛,要想在德卡马这边成活,需要有专业人士用亚巴岛的树种进行特别培育。整个德卡马,要说灯松培育技术最好的,肯定就是高霖了。
&esp;&esp;所以乔会找到他也不奇怪。
&esp;&esp;燕绥之冲他笑了一下,道:“我可能长了副大众脸,经常有人觉得在哪儿见过我。”
&esp;&esp;大胡子高霖呵呵两声,道:“那大街上百分之八十的人可能都想有这种大众脸。诶——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我应该没见过你,觉得你有点儿眼熟是因为你某些地方像我曾经一位客户。”
&esp;&esp;燕绥之一脸无辜:“是么?这么巧?谁啊?”
&esp;&esp;“一个挺厉害的人,梅兹大学的院长,年轻有为,什么都好。”高霖道,“就是那双手有毒,碰什么死什么。他只要别碰植物,就是我朋友。”
&esp;&esp;燕绥之:“……”
&esp;&esp;你正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你知道吗?
&esp;&esp;大胡子对燕大院长的眼神毫无所觉,一边指挥着几个店员搬灯松,一边冲燕绥之道:“灯松还挺难养的,希望你的朋友顾先生手上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