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12月15日,我的当事人贺拉斯·季在飞梭机上检测出病毒,送往春藤总院,根据医院出具的检查报告,9至11月末,贺拉斯·季体内的rk13型病毒处于潜伏期,侵害发生的9月26日显然处在其中。那么请问——”
&esp;&esp;顾晏看着亨特,沉声说:“潜伏期内未受干扰的基因数据,怎么可能和感染爆发期的基因数据100相吻合,毫无出入?”
&esp;&esp;亨特:“……………………………………”
&esp;&esp;法庭再度陷入寂静。
&esp;&esp;检验员愣在证人席上,盯着全息屏茫然半晌,然后求助般看向控方律师冈特。
&esp;&esp;冈特表情比他还要茫然。
&esp;&esp;好在律师总是更适应法庭的,冈特强行镇定下来,对顾晏说:“你刚才也说了,感染暴发期的病人会有不同程度的基因损伤,这个不同程度究竟是什么范围?有没有可能接近零损伤,基因数据不受影响?”
&esp;&esp;冈特自认为一连串的问题直切要害,够顾晏解释一阵了。
&esp;&esp;谁知对方却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计范围中,又好像法庭上的风起云涌变幻莫测永远也影响不到他。
&esp;&esp;就听顾晏说:“你所说的数据不需要另行确定,检测仪就有逆向回溯功能,贺拉斯·季的基因数据已经被你们导入仪器了,只需要启用回溯,他几天前,几个月前,乃至几年前的基因数据都可以明明白白地呈现出来,9月26号那天究竟有没有数据变化,一目了然。”
&esp;&esp;说完,他伸手敲了一下控制键。
&esp;&esp;叮——
&esp;&esp;全息屏倏然刷新,右半边,顶上的时间飞速跳动,逐日递减。
&esp;&esp;代表着贺拉斯·季的基因数据以及由此呈现出来的五官容貌图,在一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变化。
&esp;&esp;直到日期回溯到11月,基因数据某栏突然一跳。
&esp;&esp;那其实只是一个数值变化,也许非常小。但在几乎静止的页面上,这个变化显得格外醒目。
&esp;&esp;时间依然在飞速往回退,眨眼就到了9月,基因数据栏接连变更了一片。
&esp;&esp;任何一位长了眼的听审者都能看出来孰对孰错——
&esp;&esp;感染从潜伏期转化为爆发期,基因数据根本不可能一模一样。
&esp;&esp;“答案已经有了。”顾晏转头看向冈特,“我有理由认为,你们的证据遭到过干扰,有人用贺拉斯·季最近的血液伪造了这份9月的证据,却唯独忽略了时间引发的差异问题。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不妄加猜测,但可以提供一份线索。”
&esp;&esp;他握着电子笔,在体液样本的药物残留反应一栏停下,而后圈出了那个微量的“bhd3”:“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目前含有bhd3的只有一种东西——号称效力最强的感染治疗药初始药浆,研发中心归属于……曼森集团。”
&esp;&esp;他话语平静,透着一股冷冰冰的从容。
&esp;&esp;仿佛算准了一样,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巨大的全息屏在他的身后站立成一片背景,在那之上,时光倒退。始终没被暂停的回溯进程已经跑过了好几年,大片的基因数据开始突变,贺拉斯·季的容貌五官也开始拉长变形。
&esp;&esp;刑庭内外,全联盟数千亿人的注目之下,全息屏一页一页地跳出了贺拉斯·季的基因回溯结果:
&esp;&esp;1256年8月4日,第13次基因修正,照片显示为贺拉斯·季。
&esp;&esp;1255年12月26日,第12次基因修正,照片为马库斯·巴德。
&esp;&esp;1250年7月18日,第11次基因修正,李·康纳。
&esp;&esp;1248年3月6日,第10次,比尔·卡斯特。
&esp;&esp;1237年,第9次,安德森·吴
&esp;&esp;……
&esp;&esp;1227年,原始基因,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