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瘦竹先生见江耘默然不语,打气道:“小兄弟,还记得刚才你赠我的那句话吗?”
&esp;&esp;江耘乐了,这老头,太可爱了。好。舍命陪君子,便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
&esp;&esp;场中顿时又热闹起来。在他们大多数人看来。此番比试,事关杭州士人的声誉,绝不可输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
&esp;&esp;“6某有一个提议,请姜姑娘出题,三局两胜,可好?”6匡说道。
&esp;&esp;“无所谓。不过诗词之类,我却是倦了。”江耘淡淡道。
&esp;&esp;这番话,若是换其他人来说,未免显得托大,偏偏江耘刚才已作了二三,这话经他出口,却俨然是大家风范。
&esp;&esp;“6某并无异议。”6匡也不含糊,傲然道。
&esp;&esp;姜清清见重担落在自己身上,不禁犹豫起来,在薛大家与祥伯的鼓励下,终于答应下来。
&esp;&esp;姜清清翩翩起身,肃立台前,看着场中二人,清声说道:“小女子却不恭,便托大一回,做回主考官,考教两位才子一番。今日之所,若是使些拳脚,怕是于景不合,便以才学比之,三题两胜。”
&esp;&esp;一番话娓娓道来,生动风趣,连江耘都笑了。
&esp;&esp;姜清清略略沉吟一番。说道:“这第一题便是,前人作易经,天有阴阳,地有柔刚,人有仁义,易卦之六位乃成,用于察之往来,窥测天机。小女子却有疑,若事事以卦论之,人之所为岂非徒劳?”
&esp;&esp;江耘心中暗暗惊奇:“果然看不出来,以她的身份,居然能问出如此深奥又富有哲理的问题来。”
&esp;&esp;正当江耘思索之际,6匡已先他一步说道:“姜小姐问得妙极。在下以为,易经之论,实乃精奇之谈。天有阳,地有刚,而人之义生,故圣人治于四方,天下之大道由此而来。趋势之所向,潮流之所往,故此斗转星移,朝代更迭,终是前进之方向。然战乱纷争。民众苦难,分分合合之际,亦无可避免,此天之阴也。大地万物,过则而易折,故大河绕之,湖泊润之,此地之柔也。虽有圣人之义,亦难掩天下万母妇人之仁。由此可知,阴阳乃调和,刚柔遂并济。而仁义得以两全。卦者之说,乃是天阳地刚,只是人生之大方向,事物之趋势,而非指示。人之所为,却是大道之求索。事物之变化万千,岂能以一卦而坐享其成或固步自封?若是如此,人生之意义何在?”
&esp;&esp;即使是站在对立者的立场,江耘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太好了,好到让他再没有别的说辞。
&esp;&esp;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姜清清也频频点头,这6公子的确是学识渊博,涉猎极广,口才极好,连自己都不曾思考到如此深的层面,被他一番话剖析得清清楚楚。此刻,不由得抬头看那位江公子,不知他又是如何说法。
&esp;&esp;众人盯着江耘,等待着他的应答。与上次不同,这次的聚光灯却让江耘好不为难。在现今形势下,踌躇无异于示弱。
&esp;&esp;江耘硬着头皮,一挥衣袖,说道:“我和他一样。”
&esp;&esp;众人愕然,连姜清清都疑惑道:“江公子何意?”
&esp;&esp;“我的见解和他一样,只不过被他先说了。”江耘索性厚了脸皮,双手一摊,微笑着说道。
&esp;&esp;6匡闻言,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之意,声音之大,让身旁的姜清清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esp;&esp;众人也都是嗤笑连连,连薛大家也是哭笑不得,坐在边上的祥伯也笑着说道:“从来没见过耍赖耍得象他这般潇洒自如。”
&esp;&esp;瘦竹老先生却有不同看法:“宠辱不惊,人已在画中。”
&esp;&esp;姜清清盯着江耘一阵好瞧,淡然道:“江公子,若是这般。却是你输了。”
&esp;&esp;6匡好不得意,折扇摇得愈紧了。江耘心里那个苦啊。
&esp;&esp;“想必江公子好惊人之语,只是这会却无准备。既然和我一样,那便算做平手吧,免得以后江公子对外人说我等欺负客人。”6匡言中之意,显然暗指江耘刚才所作的诗句是有所准备而非临场挥。
&esp;&esp;江耘淡淡一笑,闭口不言,有苦自知。
&esp;&esp;姜清清怕江耘尴尬,继续道:“第二题,便作个对子如何?清清出一上联,两位公子可分别对出下联。且听好,案上落梅香染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