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塔萨背手起身,面上竟还有几分自豪之色。
他们西凉地处荒凉,蛇虫鼠蚁盛行,祖辈们在百年前便练就一身制毒本事,代代相传下来,用毒行医都乃翘楚。
尤其是小小姐的外祖家,那可是西凉一等一的高手。
宋觅娇看向塔萨,“那西凉可有一种不致命,却能叫人病症严重的毒药?”
“这样的毒倒是不少,只是不知道小小姐具体所指。”
“这药里被加了东西,您瞧瞧里面的毒是否产自西凉。”
宋觅娇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药,正是梁氏派人在沈自熙补药里下了毒的。她留了个心眼,暗中让水冬装了一瓶起来。
塔萨接过瓶子嗅了嗅,眉头却一直紧蹙着,“的确是加了东西,可到底是什么毒……一时还说不出来。”
他把瓶子再塞好,“我尽量查验,有消息了就派人递消息给你。”
“不过,这样的药,产自西凉的可能极大。”
宋觅娇默了默。
虽说沈自熙这次中毒是假,但周氏在替他们圆谎时,却说此毒来自西凉。
在那时她心里便留了个疑影儿,如今听塔萨这么一说,总之……是八九不离十了。
梁信还是疼爱梁氏这个妹妹的,否则也不会特意弄来西凉的毒药。
“多谢塔萨叔叔了。”
宋觅娇也没再多想,起身道谢,“还有阿寻的事,也要劳叔叔多费心。”
“小小姐不必客气。”
“只是……”塔萨看向带着水冬准备离开的宋觅娇,开口叫住她,“再有几日便是小少爷的流放之期,小小姐可想好了,要不要跟我回西凉。”
梁氏下毒的后续没几日也查清楚了。
毒药虽没加在药里,可熬药的锅子、喝药的碗,都被药泡过,一旦入口,便会中毒。
这样狠辣的招数,叫沈崇又发了一大通火,更是狠狠责罚了沈修,说他管家不严,这才惹出诸多事端。
处置梁氏的事做得很隐蔽。
沈自安是沈修的长子,被沈修一通耳提面命,又为了自个儿的前程,他也不敢插手太多。接连几日都以好友相邀为由,没回国公府。
沈宝璎虽有心,可她被沈修命人看守起来,连一日三餐都是特意开了个小窗,让下人送进去的。除非她能飞天遁地,否则绝不可能传信给梁信。
反倒是沈自扬麻烦一些。
他年岁小,接连几日都没看到母亲兄姐,父亲整日里也焦头烂额的,哭着闹着要找娘。沈修几次哄不下来,一时控制不住还上了手。
沈自扬虽然不吵闹了,却大大地病了一场,到年后都没痊愈。
被送去法华寺的梁氏也是一日比一日不好,整日里哭闹不休。一开始,清弘还会派人来送信儿,见镇国公府根本无人过问,清弘的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梁氏害他银子没赚到不说,还平白落了一个大把柄在人手里。
如今人在他的法华寺,要不要作践,要怎么作践,可都是他说了算的。
左右,死不了人便是。
至于沈自熙的身子,被宋觅娇精心照顾,又有周氏妙手回春,自然是“药到病除”。
甚至还能陪着宋觅娇去给流放的宋寻风送行。
开春后,阳春白日风花香,天气大好。
城门外风声萧萧,长风卷起路旁野花,悠悠然荡在半空中。
分明是一副极美的春景,可宋觅娇脸上却寻不到半分笑意。
“三少爷,您要说什么可千万快些,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宋寻风又是重罪,若是耽误了,小人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