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知府的脸色比雪还白,抖得像风中落叶,说话都结巴了,“大…大人,不好了…赵…赵地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小子又来搞什么鬼?“慢慢说,怎么回事?”
他深吸一口气,总算顺溜了些,“赵地主带人把咱们招募的妇孺都赶走了,还…还说…说…”他吞吞吐吐,不敢往下说。
“说什么?”我语气加重,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说…说大人您…您这是…奴役…奴役百姓…”钱知府的声音细若蚊蝇,说完便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拳头猛地攥紧,怒火中烧。这赵地主,还真是阴魂不散!我强压住怒火,问道:“那些民工呢?有没有受到影响?”
“民…民工倒是没…没事,不过…他们…他们好像…也…也有点…不安…”钱知府支支吾吾地说道。
赵地主这一招真是歹毒,他知道妇孺是民工们的软肋,煽动他们闹事,工程进度必然受阻。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不能让赵地主得逞。
我沉声道:“钱知府,你立刻去安抚民工,告诉他们,工钱一分不少,绝不会亏待他们。至于赵地主那边,我去处理。”
钱知府如蒙大赦,连忙点头称是,一溜烟跑了。
我看着工程进度表,眉头紧锁。要在预定时间内完工,本来就困难重重,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更是雪上加霜。该从哪里入手呢?
我沿着河堤慢慢走着,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忽然,我现一段河堤的土质有些松散,似乎…有问题!我立刻叫来刘工匠,指着那段河堤问道:“刘工匠,这段河堤是怎么回事?”
刘工匠仔细检查了一番,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大人,这段河堤的夯土似乎…似乎没有按照标准来做…”
我的心猛地一沉。之前的民工风波导致部分工程出现质量问题,需要返工,这无疑又增加了工作量。
我强忍着怒火,问道:“还有哪些地方存在类似的问题?”
刘工匠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这段时间民工情绪波动较大,有些地方的工程质量…确实…有些…纰漏…”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看来,问题的严重性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我睁开眼,目光坚定,“刘工匠,你立刻组织人手,对所有已完工的工程进行全面检查,务必找出所有质量问题!”
刘工匠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大人!”
我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思绪万千。赵地主的阻挠、工程的质量问题、紧张的工期…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夜深了,我还在灯下研究着工程图纸。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人!大人!不好了…”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心头一紧。“什么事?”
门外传来周郎中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大人,孙民工…孙民工在工地晕倒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冲了出去。孙民工是民工代表,为人老实本分,深受其他民工的爱戴。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势必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赶到工地时,孙民工已经被周郎中简单处理过,脸色苍白地躺在草席上。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怎么回事?”我问周郎中。
“大人,孙民工应该是中暑了,加上这段时间劳累过度,身体有些吃不消。”周郎中担忧地说道。
我心里更加沉重。赵地主捣乱、工程质量问题、现在又有人员伤亡……所有问题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紧紧缠绕。我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打破这个僵局!
我连夜召集了刘工匠和几个工头,重新规划了工程流程。我把民工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不同的任务,并明确了各自的责任和目标。同时,我制定了更加详细的奖惩制度,激励民工们提高工作效率。
新的方案实施后,效果立竿见影。民工们的工作热情明显提高,工程进度也开始加快。看着忙碌而有序的工地,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我能扭转乾坤!
接下来的几天,工程进展顺利,我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看着一天天高起来的河堤,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工程即将进入关键阶段时,天气突然变得恶劣起来。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暴雨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河水暴涨,工地变成了一片泽国。工程被迫暂停,民工们只能躲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瑟瑟抖。
我站在河堤上,任凭风雨吹打着我的脸庞。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感到一阵无力。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
我心急如焚,但面对这恶劣的天气,我也无可奈何。只能祈祷天气尽快好转,让我能继续完成这个关系到民生大计的水利工程。
“大人,您…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淋了这么久的雨,您的身体……”刘工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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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了摆手,目光依旧注视着远方,低声说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我伸手接住冰冷的雨水,任由它顺着指缝流淌……雨,似乎更大了……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我的脸上,身上,浸透了我的官服。冰冷刺骨,却浇不灭我心头的焦躁。三天三夜,这雨像是要吞没一切似的,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河水浑浊汹涌,原本快要完工的河堤,现在像个脆弱的玩具,随时可能被冲垮。我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老天爷,你这是要玩我吗?
我浑身湿透地回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刘工匠立刻递过来一条干毛巾。“大人,您先擦擦吧,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垮掉的。”他满脸担忧。
我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心里像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这雨不停,工程就得停,误了工期,遭殃的可是下游的百姓啊!”我烦躁地来回踱步,棚子里逼仄的空间更让我觉得压抑。
钱知府缩在角落里,脸色比我还难看。“这…这可如何是好?这雨…怕是…怕是老天爷也不想让这工程完工啊……”他说话都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