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淡淡的说道:“此事容后再议吧,诸大臣回去之后,好好思量一番,明日再来讨论。”
随后,他站起身来了。这意思很明显了,朝会结束了。
然而,淳于越忽然说道:“大王,老臣有事要奏。”
嬴政又坐了回来,问道:“何事?”
淳于越说道:“听闻宫中,有方士名曰槐谷子。此人招摇撞骗,先是号称可以炼出仙丹,又号称可以治愈疮疽。如此无稽之谈,岂能信以为真?”
“大王留此人在宫中,已经是大谬。又任由此人在宫中胡作非为,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一国之君,岂能受竖子诓骗?如此种种,天下人如何看待大王?大秦威严何在?”
周围的大臣纷纷点头。槐谷子此人,他们也有所耳闻。要依靠凡人之力炼出仙丹,这不是开玩笑吗?大王真是病急乱投医,想长生想的糊涂了。
淳于越感受到了众人的态度,更是精神抖擞,大声说道:“老臣提议,立刻斩杀槐谷子,借此向天下宣告,大王英明神武。借此告诫宵小,大王目光如炬,岂会轻易上当?”
“另外,大将军李信,识人不明,向大王举荐此等妖人,此大过也,要受罚。老臣提议,免去李信官职,令其告老还乡。”
李信在旁边差点骂出声来:“淳于越,你可是我姐丈啊,好端端的,为何害我?”
王离也有点纳闷,这淳于越老糊涂了?还是说公私分明到了这个地步?
这时候,王贲忽然站出来了,大声说道:“槐谷子是否身怀奇术,李信将军是否识人不明。一切还没有定论。岂能草草处决此人?”
说完之后,王贲向王离使了个颜色。
王离纳闷的看着自己父亲:“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吃错药了?”
王贲摇了摇头,心想:“竖子不可与谋,真是蠢材。淳于越分明是以退为进,在帮着李信啊。”
“昨天李信已经在大王面前说了,若槐谷子失败,他情愿一同受罚。而槐谷子不可能只好疮疽,李信简直就是死定了。”
“可现在淳于越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主张杀掉槐谷子,以举荐失当的罪名,罢黜李信。这是救了李信一命啊。”
想到这里,王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大声说道:“大王与槐谷子有约在先。治好疮疽重赏,治不好则腰斩。如今伏尧公子生死未知,大王不可杀人。若杀了他,便是失信于天下人了。”
有不少聪明人已经反应过来了,纷纷附和,言明槐谷子不可杀。
淳于越连忙向李信使了个眼色,谁知道李信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淳于越气的肺疼:“竖子不可与谋,真是蠢材。此时你若跪下去,主动认错,请求辞官。大王自然给你个台阶,这条命就保下来了。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吗?”
群臣议论不休,而且场面很诡异。
凡是和李信交好的人,都在嚷嚷着杀槐谷子,罢免李信。
凡是和李信有仇的,都主张保住槐谷子,保住李信,按照约定办事。
这时候,嬴政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看着一脸茫然的李信,心中感慨不已。他对这个李信,还是很喜欢的。
此人是个勇士,曾经率领一千轻骑,孤军深入,追到易水河畔,砍下了燕太子丹的人头。替自己洗刷了荆轲刺秦之耻。
更重要的是,此人心思单纯,性格直率,对自己,对大秦,都忠心耿耿。有他在,可以在武将之中,制衡如日中天的王氏父子。
嬴政微微叹了口气,他舍不得杀李信。不如就按照淳于越所说,罢免了李信,保住他
一条性命,日后再寻个借口,重新启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