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常多干实事,温柔可靠的女性形象也是面很好打感情牌的旗帜,因此此刻正是她两肋插刀冲锋陷阵的时候。
“大家好,我是楚晃。”
楚晃捏了捏话筒的细杆,目光直视前方,紧接着开口说道:“关于近期涉及联合党的所有风波,在此,我作为联合党内的一员,有许多话要说。众所周知,多年来,胡安议长作为联合党主席,是带领我们风雨兼程克服了许多困难,也创造过许多辉煌的榜样,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因此,在过去的日子里,为新联邦自我奉献保驾护航数十载的胡安议长深受我们的信任与支持。但是——此时此刻的事实也在证明,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骤然之间鸦雀无声,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各实时转播的屏幕前也在统一播放着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联合党仍然在继续向前,可胡安还停留在了过去,似乎也忘记了为什么而出发,这是莫大的遗憾,”楚晃的声音平和而掷地有声,“胡安与联合党背道而驰,他已经不能再代表联合党。”
楚晃在国会开幕仪式上对胡安的公开谴责与批评,既令整个联邦政坛为之傻眼,也令民众连连鼓掌叫好,获得了铺天盖地的支持。
联合党内的成员迅速看清了形势,纷纷加入了对胡安口诛笔伐的队伍。
一周之后,胡安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之下退出联合党,辞去了在国会内的所有职务。
联合党竟然通过楚晃从危亡之中得到了拯救,很快,经过投票,楚晃也一举成为了联合党新一任主席,并在民意推动下通过重新公投全方位替代胡安,走进了国会的最高权力中心。
转瞬之间,联邦内就已经历经了一场风云变幻,换了天地。
胡安的身败名裂惨淡收场,确实是由傅轻决一手策划促成的,胡安倒了,自由基金会进入无限停摆的状态,与他来往密切深度绑定的傅岐山自然也随之落败,再没有与傅轻决抗衡的能力了。
他也只有到了如此田地,才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傅轻决做的。回想这短短几个月,他在傅轻决因段宁而陷入疯狂颓废之时还暗暗欣喜,却没想到等待自己的是致命一击。
但傅岐山与胡安还是截然不同的。
傅轻决会为了傅氏而保全养育自己长大的叔父的体面——只不过傅岐山这回便是真的老了,真的该退居二线甚至颐养天年了而已。
整个事件中,只有楚晃果断决绝的反水和上位是在傅轻决预料之外的。好在这对傅轻决没什么影响,他本也无意过多参与这帮政客之间的斗争。
他想,如今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至于当年的李铎遇刺案——苏纳失去了最稳妥的靠山,在下一次大选中大概率成为弃子,到那时,翻案之事自然而然能够迎刃而解。
而除了这些,他们近在眼前的日子才最重要。
一切差不多都结束了,傅轻决觉得段宁也该放下他那顽固不化的执念了,否则他们怎么能开启新生活?
而要开启新生活,傅轻决想到上回自己在咖啡馆外差点失控又被段宁撞了个正着的样子,段宁的眼神让他莫名心虚。他也许是不该那么敏感的。
段宁的种种变化和表现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联邦首都内的新格局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段宁再去安全局,明明还是那一花一草一树一木,可仿佛处处都变得不一样了。
杜景承领悟到了傅轻决的意思,在宋闻有意无意的提醒之下,他对局势变化也反应迅速。关于宋渊的那些资料他最后到底全给了,因此在这场动荡中没有受到波及。
为了把该切割的都切割掉,安全局跟着展开了内部优化工作,乍一看,从内到外自然焕然一新。
下午在联邦国立大学举办的会谈讲座涉及和安全局的研学合作项目,他们发来了邀请函,安全局里闲人不多,段宁算一个,因此他得了去听讲座的这份活儿。
讲座结束后,段宁走在久违的校园里,再碰见宋闻,宋闻比之前坦然放松了不少,可能因为最近喜事确实很多,值得庆贺。
略显空旷的大厅里吹来阵阵卷地风,宋闻总是能这么巧地碰上段宁,他说:“讲座上有些问题各位老师可能还没有探讨尽兴,段先生愿不愿再跟我走一趟,再切磋切磋?”
段宁对他并非没有防备,嘴上平淡疏离地说:“我对这些没有研究,也该回去了,抱歉。”
“楚部长代替了胡安的位置,您已经满意了吗?会放心吗?对您而言,一切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宋闻轻声问道。
段宁果然停下了脚步,挺拔瘦削的身躯如剑一般伫立在风里。
他被宋闻请去了某栋需要刷卡进入的办公楼里,最终来到一间普普通通的会议室外,他推门而入,在里面看见的正是如今正春风得意的联合党主席楚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