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最不喜矫揉造作使小性子的女人,妻子性情平稳,日后也能少些麻烦。
裴沐珩对徐云栖的满意,又深了一层。
裴沐珩彻底好全是在一月之后,这一日他写了一封请罪折子叫人送去皇宫,皇帝顺驴下坡,先是斥了他一句,责他性子浮躁,尚需要历练,于是让他照管都察院,将江南盐道上一桩大案交给他。
过去裴沐珩伴驾文书房,只是备议咨询,如今下放六部,则是给了实权。
圣旨由内阁送到熙王手中,熙王拿着圣旨高高兴兴来到裴沐珩的书房。
“圣旨上写明,让你连夜赶去扬州,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裴沐珩接过圣旨,凑在灯下一瞧,便将皇帝意思参透明白了。
“通州粮仓那把火一烧,可是烧着朝廷的尾巴了,军粮不继,归根结底是国库空虚,陛下让我去扬州查盐道,实则是为了清查国之蠹虫,为国库增收。”
盐道侵吞由来已久,其中牵扯不少朝廷大臣,以及当地既得利益之辈。
裴沐珩看着圣旨上那朱红御笔,苦笑一声,“陛下这是逼我做孤臣。”
纠察国之蠹虫,便是与权贵为对,裴沐珩若只是想当一名干臣,那么便踏踏实实做陛下手中的剑,可他不是,他胸中藏有丘壑。
熙王轻轻骂了一句,“老狐狸,拿着对我的法子来对付你。”
皇帝用熙王,让他手掌三军为国征战,却又防着熙王拥兵自重,让他担任都督佥事,清查卫所屯田,肃清军中纪律,熙王为此得罪了一大票军中干将。
裴沐珩神色不变,捏着圣旨在书房内慢慢踱步,清冷俊逸的眼尾掩在浓睫之下,幽深难测,
“无妨,我早有法子,既能帮着皇祖父充盈国库,也不会自绝于朝臣。”
裴沐珩就这么南下了。
他南下这两月,皇帝着手对付大兀,大晋国库不够充盈,无法久战,为了速战速决,号称军中第一谋士,有当世张良之称的文国公受命前往北境,一面放出大晋军中缺粮的假消息,引得大兀上钩,一面悄悄调兵遣将,布下天罗地网,趁着大兀纠集重兵猛扑大晋之际,来了个瓮中捉鳖,狠狠挫了大兀兵锋。
恰值阳春四月,皇帝万寿节在即,大兀脱脱卡尔大汗遣儿子前往大晋给皇帝贺寿,并商谈两国和谈之事。
这并不非大晋与蒙兀头一回和谈,朝中依照惯例将和谈地点定在宣府行宫。
宣府行宫去京城两百里,上了年纪的皇帝,想起年轻时意气风发,南征北战,引万国来朝的伟绩,突然豪兴大发,打算将万寿节挪去宣府行宫举办。
年迈的皇帝要出行,朝中闻风而动。
何人留守,何人随驾,都极有讲究。
太子一党,很快抓住这个机会,上书皇帝,请求皇帝将太子放出来,让他将功折罪监国,好叫皇帝安心去宣府巡视。
换做过去,每每太子有动作,秦王定要针锋相对,分庭抗礼一阵。
但这次,秦王没有。
忍辱负重三个月的秦王,暗中寻来心腹幕僚商议,
“陛下之所以出巡,无非是给赦免太子寻借口,如此一来,太子便可名正言顺继续监国。”
大理寺卿见秦王眼底并无恼怒,问道,“瞧殿下的意思,这次是要顺着太子了?”
秦王捋着胡须,双目盯着宣府山川地理图,阴沉一笑,“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