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生莞尔一笑,还是牵着他的小手,往马路对面走。
穿过马路时,沈晏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紧紧攥在女人柔软的手心里,幸福的感觉不言而喻。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这样牵着他过马路,那种感觉是幸福的、踏实的,还带着莫名的安全感。
他忍不住仰头,女人的侧脸在夕阳的照射下那样美那样动人,他想,他可能爱上她了。
走进肯德基,随之而来的除了暖气的温暖,还有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贺雪生看着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她弯腰问沈晏白,“小白,你想吃什么?”
“鸡腿和薯条,还要好多好多蕃茄酱。”沈晏白毫不迟疑道。
贺雪生伸手温柔的揩去他脸上的灰尘,看到他害羞得耳根子通红,她笑盈盈道:“好,你先上去找位置,我买好了就上去。”贺雪生将药递给他,看他蹦蹦跳跳的上了楼,她才继续排队。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独独亲近这孩子,除了相同的境遇,还有呢?
贺雪生买好餐,端着托盘上楼,沈晏白坐在靠窗的位置,兴奋地朝她招手,她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问他:“洗手了吗?”
沈晏白摇头。
“先去洗手。”
沈晏白听话的去洗手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贺雪生看见他袖子湿了一截,她叹了一声,这孩子是有多不会照顾自己?
她拿纸巾先拭干了他衣袖上的水,然后又拿纸巾垫在他衣袖里,这才示意他吃鸡腿。
大抵是饿了,沈晏白拿起一只鸡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酥脆的鸡腿碰到伤口,他疼得呲牙咧嘴,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食欲。他吃了一半,见贺雪生一直盯着他看,他有些小害羞,将手里的鸡腿递过去,“花生,鸡腿好香,你也吃。”
贺雪生摇了摇头,“你吃吧。”
沈晏白继续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着吃着,他看见托盘里的纸巾,想起刚才在马路对面看到的那一幕,他将小脸送过去,示意贺雪生给他擦嘴。
贺雪生莞尔,只当孩子在撒娇,心头一阵柔软。她拿起纸巾,温柔的擦了擦的嘴,细心叮嘱:“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不够我再去买。”
小男孩幸福充满依恋地看了她一眼,又埋头继续和鸡腿薯条作战。
贺雪生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吃东西,窗外斜对面就是沈氏集团,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白领们步履匆匆地走出来,各自往家里赶。
沈晏白吃几口,就要贺雪生帮他擦嘴,很享受这样的待遇。
“小白,以后不要和同学们打架了,知道吗?”贺雪生边给他擦嘴,边趁机教训他。
“为什么?”
“因为力是相互的,你打了他,你也会疼。而且只有野蛮人才会动拳头,文明人都动脑子让对方心服口服。”贺雪生这番话说得极其护短,却又不会教坏孩子。
沈晏白咬着鸡骨头,似懂非懂地盯着她,贺雪生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的话太深奥了,他可能听不懂,她又道:“咱们不比蛮力,咱们比智力,用智商碾压他。”
她身后的一对父子听到她这番话,男人“噗哧”笑出了声,贺雪生俏脸一红,回过头去,看到一个30左右的男人,黑西服白衬衣,眉宇间有着成功男人的自信。
贺雪生朝对方笑了笑,对方也回以善意的微笑。
沈晏白像是感觉到危机,像护仔的母鸡,充满敌意地瞪着对方,男人只是一笑,继续辅导孩子做功课。
沈晏白将托盘里的东西全扫进了肚子里,撑得圆滚滚的,贺雪生示意他去洗手。过了一会儿,他洗了手回来,直接赖在贺雪生怀里。
贺雪生拆开药水,先给他的伤口消毒,然后给他上药,看他疼得直吸气,她凑近了些,噘着嘴冲他的伤处吹气。
那丝丝凉意带走了伤口上的火辣疼痛,沈晏白怔怔地看着面前温柔细心的女人,心跳扑通扑通的,像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完蛋了,他真的爱上她了。
贺雪生给他擦完药,感觉他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也没有多想,上好了药,她将药盒盖上,看他穿着单薄,她随口问了一句,“已经入冬了,你穿这么单薄,不冷吗?”
“冷。”沈晏白星星眼地望着她。
贺雪生叹息一声,真的不能指望男人能带好孩子。她将药水放进他的书包里,站起来道:“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去买几身过冬的衣服。”
沈晏白连连点头,他们出了肯德基,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不过他们很幸运的打到一辆出租车,车子驶向佰汇广场。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灯光璀璨的佰汇广场外面,贺雪生付了车费,牵着沈晏白进了佰汇广场,直接去了童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