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捡起资料,她把资料递给她,女警向她道谢,正要离开时,却被贺雪生叫住,“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没见过。”女警失口否认,否认得太快,反倒让人怀疑,她稳了稳心神,又道:“我朋友都说我是大众脸,可能是这个原因,你才会觉得我们见过。”
“是这样吗?”贺雪生疑惑地看着她,却是越看越眼熟。
“是的,沈太,我先走了。”女警说完,疾步离去。
贺雪生站在原地,如遭雷击。一句沈太,勾起了她某些记忆,七年前,新婚之夜,她被关进拘留所。当时韩美昕要见她,她答应了。期间有一个女警送了两杯白开水进来,她口渴,没有防备的喝了。
美昕离开后,她被押回拘留所里,后来她脑子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最后倒在地铺上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眼睛也被黑布蒙着,像是在车上,车子一路颠簸。
绑走她的人发现她醒了,又给她喂安眠药,让她继续睡,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被关在了一间房间里。
她一直想不通,那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不可能睡得着,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那杯水有问题。而刚才那个女警,肯定做了亏心事,看到她才会那么心虚。
她突然拨腿追过去,如果女警给她下安眠药,那么在警局里,她一定有同伙。当年带走她的那个局,设得那么大,甚至为了掩饰劫走她,还不惜制造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牺牲无辜,这不可能是一两个人能够完成的。
她要知道还有些什么人牵扯在后面,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如此费尽心机?
她刚追到走廊尽头,就被云嬗一把拽住,她被迫停下来,“雪生小姐,你在跑什么?”
贺雪生用力去掰她的手,她现在没时间向她解释,她要追到那名女警再说。云嬗发现她的异样,连忙问道:“你是要追什么人吗?告诉我,我帮你追。”
贺雪生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她心里清楚,现在不能再追了,追过去就会打草惊蛇。当年的事她没有证据,全凭猜测,那名女警来个死不认账,她也拿她没办法。
她摇了摇头,“没有,你好了吗?”
“嗯,已经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云嬗点了点头,瞧她神情淡了下来,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另一侧的走廊,那里什么都没有,雪生小姐到底在追什么?
贺雪生转身离开,云嬗跟在她身后,两人走出警局,云嬗去取车,她站在警局外面,看着警局上面那个代表正义的国徽,她目光十分复杂。
当年的事情,到底还有着什么样的真相?这个真相,又会将她推向何种境地?
身后传来喇叭声,贺雪生收回目光,转身缓缓踱到车旁,拉开后座坐进去。车子驶离,警局二楼的局长办公室里,一个宽皮大脸的中年男人站在窗帘后,目送轿车驶离,他转身看着站在宽大办公桌后瑟瑟发抖的女警,一双鼠目里迸射出严厉的光芒。
“你说她还记得你?”
女警心里惶恐,毕竟七年前那件事若被人端出来,她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看样子,是记得我,只是不太确定,毕竟已经七年了。”
中年男人抿了抿唇,若是宋依诺还记得她,那就麻烦了,如果让人怀疑到是警局里的人做的手脚,他们迟早都会被拽出来,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
“你们说了什么,你一字不漏的重复一次。”
女警将刚才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她话音刚落,一个名牌砸了过来,她躲避不及,额头被砸中,额上流下血珠来,随即传来一股钝痛。
她吓得后退了几步,就听中年男人大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蠢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叫贺雪生,你上赶着叫她沈太,不是存心让她怀疑你?你在警局这么多年,就连这点镇定都没学会?”
女警捂住额头不敢吭声,她这辈子做过最心虚的事,大抵就是这件事了,突然见到宋依诺,她怎么可能不慌张?
中年男人瞪着她,看到她的手迅速被鲜血染红,也是刺眼得很,他烦躁的挥了挥手,“出去吧,你暂时回去休假,过段时间,我把你调去县城,你暂时不能再在贺雪生面前晃,以免引起她的怀疑。”
女警心中有委屈,知道她这是被下放了,她咬了咬唇,看了一眼已经转身背对着她的中年男人,颤巍巍道:“局长,我还能再调回来吗?”
“等这件事过去了,会再调你回来。”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女警心定了定,捂着额上的伤转身出去了。
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中年男人一个人,他转过身来,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眼里掠过一抹杀机。忽然,他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声音压得极低,“不是说好了,我没联系你前,你不能联系我。”
“我听说那天的事有目击者,你想办法干掉。”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冷漠得不近人情的声音。
中年男人心里一惊,“你还杀人?你知不知道最近桐城死了多少人?”
“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你。”男人的话无疑是中年男人心里渴盼的一线生机,当年他帮他瞒天过海,设下重重圈套,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宋依诺。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会那么疯狂,制造一场爆炸,将他彻底拖下水。
听到他松口说是最后一次,他眼中的光刚亮起来,又熄灭了,“我如何信你?”
“我们同在一条船上。”男人的声音冷是没有一点温度,简简单单的提醒了中年男人,他不信也得信,因为船翻了,他也得沉下去。
“我知道了,希望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说完,中年男人狠狠掐断电话,用力掷向墙壁,手机应声而碎,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