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为孤儿院捐了许多款,只是杯水车薪,弃婴越来越多,他帮不了太多,只能帮一个算一个。
“好,回去我就让他们马上去办。”严城点了点头。
沈存希走到许愿树下,上面绑着的红绸经过日晒雨淋,有的褪了色,有的已经腐烂,他想到曾经的小六与依诺都在这里生活过,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不一会儿,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来,“请问你们找谁?”
严城转头看着她,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是一个五十上下的女人,穿着朴素,额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在他打量她时,她也在打量他们,这两人身姿不凡,再加上身上的大衣一看就是高级定制的高档货,可见来人身份非富即贵。
“你好,我们来找院长,院长在吗?”严城礼貌的说道。
“院长在办公室,不过她现在有客人,不知道方不方便见你们?”中年女人迟疑道。
沈存希转过身去,淡淡道:“没关系,我们等一会儿就行。”
中年女人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有些呆滞,喃喃道:“你长得真好看,就像电影明星一样。”
严城忍俊不禁,一个男人被夸长得好看,不是什么好事,沈存希扫了他一眼,他立即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中年女人有些局促,她双手搓着,“外面怪冷的,两位贵客随我进去厅里坐会儿,喝杯热茶,烤烤炭炉,每到冬天,这山上格外难熬。”
沈存希点了点头,客气道:“劳烦了。”
中年女人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然后领着他们进了厅里,屋子里搁着炭炉,确实比外面暖和了许多。中年女人去泡了两杯茶过来,放在他们面前,“你们坐会儿,我先去忙,等院长见完客人,我再来喊你们。”
“叨扰了。”严城起身送中年女人出去。
沈存希站起来,踱到窗边,望着窗外院子里正在跳绳的孩子们。他们一走,他们就活泼了许多,没有炭炉烤,没有保暖的雪地靴穿,他们就跳绳踢键子取暖。
严城送了人回来,看见沈存希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孩子们,他缓缓走过去,感叹道:“这些孩子真可怜,一张张小脸被雪风割成了高原红。”
沈存希盯着他们一张张充满稚气的小脸,仿佛看见了小六与依诺小时候,她们也是穿着大孩子穿不了的补丁衣服,冷的时候也是这样踢键子取暖,然后日复一日的等着有好心人来领养她们吧。
严城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多话,过了一会儿,隔壁的办公室门打开,传来一道年迈的女声,“你们这么远专程送钱过来,我真是感激不尽,我代表孩子们谢谢你们的心意。”
“不用谢,是你们圆了我们的梦,我们就是老老实实种地的,也没有多余的钱,这次要不是孩子闹婚变,也不会特意来桐城一趟,唉,这孩子小时候很懂事,从不让我们操心,如今长大了,反而让我们操碎了心。”
“老韩,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想要离婚,肯定是过不下去了,别太强求。”开始那道女声劝慰道。
“就是孩子可怜啊,我那外孙女才六岁,就要过有妈没爹,有爹没妈的日子,想想我就感到心痛。”韩母抹着眼泪,早知道美昕瞒着他们嫁豪门,当年他们就不让她来桐城,就在老家找个本本分分的男人嫁了,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院长握住她的手,开解道:“有些缘分是天注定的,你看你们与那孩子的缘分,兜兜转转,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跑也跑不掉。同样的,那缘分是她的,谁也拆不散,你们要想开点。现在这个社会,离婚再婚的,不是很平常的事?”
韩氏夫妇对视一眼,都不停点头,“和你倾述一番,我这心啊就稳了。不过那孩子的亲生父母,这些年都没有来找过吗?”
“没有,你们放心,就是找来了,你们是她的养父母,养育之恩大于生恩,她也不会不认你们。把心放宽点,不要胡思乱想。”院长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里有种安定人心的东西。
说话间,三人从厅前走过。
沈存希转头望去,看到那两位年迈的老人,觉得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韩氏夫妇见厅里有人,就对院长道:“院长,你这里还有客人,就别送了,我们坐班车回城就好。”
院长也看到厅里的客人,有些眼生,她回头望着韩氏夫妇,点了点头,“那好,我就不送你们了,到市区了给我来个电话,让我知晓你们已经平安到达了,免得心里老惦记。”
“好,你忙!”韩氏夫妇一前一后离开。
院长走进厅里,严城迎上去,“您好,院长,我叫严城,这位是我的老板沈总。”
院长看着沈存希,“你好,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存希望着她,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七年前接待她的那个女人,他道:“院长您好,我叫沈存希,我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
“这样啊,那请跟我到办公室来。”院长点了点头,领着两人向院长办公室走去。沈存希刚要走,眼角余光瞄到窗外那两个纯朴的老人,他转头望去,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
七年前,依诺为了躲他,跟韩美昕回了乡下,他追过去接她时,见过这两位老人,他们是韩美昕的父母。他皱了皱眉头,想起刚才他们和院长的对话,难道韩美昕是领养的?
院长见他盯着那两人瞧,便问道:“沈先生见过他们?”
“七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沈存希含笑道,跟着院长去了办公室。院长办公室很陈旧,一看就是用了许多年的旧物,院长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亲自去泡了两杯茶过来。
“沈先生想了解什么?只要我能帮上忙,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院长在他们对面坐下。
沈存希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说:“我听说32年前,你们孤儿院里收容了一位孕妇,这位孕妇产下一女,后来被家人接走,但是孩子却被抛弃了,我想知道这位孕妇的身份。”
院长神色变了变,“沈先生要说这件事的话,我恐怕不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