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贺东辰恼怒极了。
沈晏白离他们很近,看他们表情难看,他拿着小剪刀站在那里,问道:“爸爸,你们在吵架吗?”
“没有,摘你的草莓。”沈存希道。
“哦。”沈晏白低下头去,拿了一颗大大的草莓,拿剪刀剪下来,他兴奋道:“爸爸,这颗草莓好大,我要送给花生。”
无人搭理他,等他走远了,沈存希才道:“前几天出了一件事,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说,我怀疑连默没死。我和依诺说过,但是她的反应很奇怪,情绪有些崩溃。她额头上的伤,就是这样来的。”
贺东辰想起早上去依苑时,看到她额头上起了痂的伤,他神色凝重,道:“你不该刺激她,她一直认为是她连累了连默,害他死了,所以心里有很大的负担。”
“我原本只是想问问她,我希望她能向我敞开心扉,这样我们做事至少能事半功倍。如今什么都靠查,查来的东西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连我们自己都弄不懂。”
“是,我们现在只能靠查,因为就算让雪生知情,她也帮不上任何忙,因为我们无法确定她的记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贺东辰道。
“所以这也是连默的高明之处,他最卑劣的手段都用在了依诺身上,依诺还瞒在鼓里,把他当成好人。”沈存希恨道,他们的敌人要是连默,那么就要容易得多,偏偏他们的敌人不是连默,而是依诺的记忆。
“如今我们除了静等连默出现,没有别的办法。”
沈存希微微眯起双眸,“我有种直觉,他很快就会出现了。”
“保护好雪生,不要掉以轻心。”贺东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或许沈存希说得对,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刻,让雪生知道自己的身世,比瞒着她好。
“我会的。”沈存希点了点头。
那边沈晏白摘了满满一篮子草莓,他满头大汗的从田埂上过来,三人一起回了别墅。刚到别墅外面,一辆军车驶了进来。
三人站定,沈晕白眼睛发亮的盯着军车,崇拜道:“我喜欢这个车。”
军车在别墅门口停下,立即有勤务兵跳下来,拉开后座车门,一个威严的老者从车里下来,他穿着军装,看到他们三个,眉头皱了一下。
贺东辰与沈存希的势力虽然都在桐城,但是对京城的大人物还是有所认知,自然认识眼前这个男人,男人打量他们时,他们也在打量他。
他比新闻里看到的更加高不可攀,一双虎目精光湛湛,浑身散发着高位者的强势气息,他扫了他们一眼,心有不悦,却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
“来了?”他道,语气疏离。
贺东辰点了点头,里面有脚步声传来,几人回头望去,就见徐卿走出来,看到站在台阶下面的男人,她眉尖微蹙,她快步迎上去,道:“你怎么来了?”
郁以政看着她,今日的她格外的不一样,大概是因为他突然出现,她神情有些慌张,但是他就是感觉得到,她整个人都是放松的,不是面对他时,刻意戴起来的面具。
“这边有事,刚好路过,打扰你的聚会了?”郁以政声音寡淡,甚至没有一点起伏。
徐卿心里惶恐,尤其是贺东辰还站在那里,她语气艰难道:“没有,我是担心你在,孩子们会放不开。”
“孩子们?”郁以政咀嚼着这三个字,心里苦涩难当,他不动声色地往里走,“都进来吧。”
徐卿看向贺东辰,贺东辰神情淡漠的移开视线,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窘境,徐卿道:“都进来吧,外面冷。”
说完,急急地追着郁以政进去了。
沈存希先前不知道徐卿就是依诺的母亲,这会儿知道了,总是有些不自在,他抬肘撞了撞贺东辰,道:“进去吧,总是要面对的。”
贺东辰看了他一眼,抬步走进去。
郁以政的到来,让气氛显得十分诡异,贺雪生与云嬗连忙站起来,看到郁以政时,两人心里都十分惊讶。身在富贵人家,也不是没有机会见到权势滔天的人,但是却很少见到常常出现在新闻上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道:“首长好!”
“不用拘谨,坐吧。”郁以政的目光落在贺雪生身上,多了几分探究之意,打量了几眼,他收回目光,往楼上走去。
徐卿知道,她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已经被郁以政破坏了。她招呼他们坐,然后快步上楼,追着郁以政进了书房,她气急败坏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郁以政解开纽扣,脱下军装搭在椅背上,不悦地盯着她,“徐卿,我在这边有政务。”
“你知道我今天要宴请雪生,你故意回来搞破坏,让他们拘谨的是不是?你有政务,你可以不回来。”徐卿恶狠狠地瞪着他,她好不容易可以和女儿亲近,他为什么要回来?
郁以政目光凌厉,语气强势,“我们是夫妻,贺雪生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回来看看她有什么错?”
“我……”徐卿竟无言以对,她随即道:“你要真把她当成你的女儿,你不会和我父亲一样,帮我瞒着她还活着的事实。”
“徐卿,我也被蒙在鼓里。”郁以政目光软了下来,当年他娶她过家门时,甚至不知道她曾经嫁过人,还生过孩子。他什么都忍下来了,只希望她对他全心全意,可是这些年来,不管他怎么退让,她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人,那是他无论多么优秀,都超越不了的。
“我不相信!”徐卿的神情十分尖锐,她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不要下来,你在他们会不自在,等他们走了,我有话和你说。”
郁以政静静地看着她,她却已经收回目光,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