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今天,便是朱熙的了。日后有关本宫的婚姻大事,望各位休再提起。”
&esp;&esp;说完,这位娇俏的新娘便取下头冠,随手丢在地上,转身离去。
&esp;&esp;张大学士这才无力地跪倒在地,同僚们连忙上前搀扶他,感叹他逃得一难,又怒骂朱熙太过残暴,迟早要迎来反噬。张大学士茫然注视着地面,心里想的却全是可悲之事。这群庸人,当着朱熙的面唯唯诺诺,背后却惺惺作态,可有谁想过去帮那杜家五十人?他们如此虚伪可悲,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或许正如朱熙所说,这世上配得上她的男人并不存在。
&esp;&esp;毒,厚也,害人之草,往往而生。毒公主之名,名副其实。
&esp;&esp;神州乡村故事(上)
&esp;&esp;南方的乡村是粘稠,潮湿,充满了神州人特有的世故与短视的。出了城区,坐上两个小时柴油车,在皮革味与烟味,以及引擎盖的高温与颠簸中,陆离终于到了城峡桥。乡下的北风比城市更刺骨,到了此地,已经见不到寻常轿车,只有载着春节离客的摩托如江鲫般驶过。
&esp;&esp;陆离在街边杂货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嗓子眼。老板告诉他,山竹村距离此处还有四十里路,若是他急着探亲,他只收三十块就送陆离到达目的地。陆离拒绝了他,老板继续夸张地描述路途之遥远,见陆离不为所动,又将价格降低到了二十五元。
&esp;&esp;“再往前走就没有水泥路了,全是泥巴路,地上全是烂石头,山竹村又是个穷乡僻壤,我收你二十五已经很良心了。”老板格外健谈,“小伙子,你今年有二十没?参加工作了吗?”
&esp;&esp;“没。还在念书。”陆离又喝了一口水,默默观察着来往的路人。
&esp;&esp;“在哪念书?我儿子在北县九中读书,嘿嘿,好像是个重点班。说不定你和他是同学。”
&esp;&esp;“是吗?”陆离笑了笑,“那叔叔你儿子挺厉害。”
&esp;&esp;“那是,这整个城峡桥镇,只有三个人考上重点班。三个人!”这大叔瞪着眼睛竖起三根粗短的手指,“只是这孩子不听话,我说啥他都不听,啥事他都爱自己瞎捣鼓。哈哈。”
&esp;&esp;“挺独立的。”陆离评价道。
&esp;&esp;大叔笑开了花:“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教子无方呢。诶,小伙,你去山竹村干嘛?那地方都不通车了。里面只剩一些无子无女的孤寡老人,我好多年没见过山竹村的人了。”
&esp;&esp;“探望一下外公外婆。”此话一处,老板的眼神变了。他琢磨半晌,说:“小伙,让你爸妈有机会把老人家接出来吧,呆在那种地方,吃饭都是问题。”
&esp;&esp;“山竹村很穷吗?”
&esp;&esp;“喔唷,简直穷得只剩裤裆了。”大叔摆了摆头,“咱城峡桥镇,最穷的村就是山竹村。其他村的路都修好了,山竹村却没有半点动静,搞得跟个死村一样。”
&esp;&esp;陆离嗯了一声,将还剩半瓶的矿泉水放到书包侧边,作势便要起身。
&esp;&esp;“小伙子你走过去?”
&esp;&esp;“嗯。”
&esp;&esp;“诶,这四十里路腿都走断,这么冷的天,哪里能走?算了,十五块,你给我十五块,刚好抵个油钱,我送你一程。”大叔说着就要去取毡帽。陆离这次没有拒绝。只见这名杂货铺老板冲婆娘告了声,便推出一辆老旧的摩托车。
&esp;&esp;摩托车启动,这大叔头盔也没带,左右张望一阵,便横穿车流,载着陆离上了大桥,让陆离心惊胆跳:“小伙你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