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清楚,除了李将军外,真就没人把自己这群郡兵当做人看了。
“行了,李将军的大恩,都给老子记在心中!”
陈建业翻身上马,手里的马鞭指着众人道:“今个儿上城墙的一千人,优先分给甲胄,剩下的两千人,你们从军队里给我挑。”
“挑选的准则,是看谁有本事儿谁上。”
战马驮着陈建业,在原地不住挪动,越发显得身形魁梧巨大的他,充满了铁血威严之感。
“若谁徇私枉法,任人唯亲叫我发现了,军法从事!”
“得令!”
诸多将校人人肃然抱拳。
此刻,李文轩已经巡营回来,听着疯驴子一番自吹,自己是如何与陈建业一番肺腑之言,说得那铁塔一样的汉子,都快要落泪云云。
“你这厮……”李文轩摇头笑笑:“俨然有几分结党营私的风气了,这可不好!”
“爷,瞧您这话说得,这陈建业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你这儿将来说破了天,那陈建业都是你这一派系的党人。”
“大人,丁稚求见!”
这时候,乌鬓云缓步走了进来禀报道。
“丁稚?哪个丁稚?”李文轩抬头问道。
疯驴子嬉笑道:“就是那个小姨子呀!”
“哦?这倒是,我都快把这事忘记了。”
李文轩正要说话,房门外一个虎卫快步走了进来:“主公,陈建业求见!”
李文轩看向乌鬓云:“让丁稚晚些时候来,我先见过陈将军再说。”
“是!”
乌鬓云微微颔首,迟疑了片刻道:“大人,可要留下陈将军用晚饭呢?”
李文轩这才注意到,都已经傍晚了啊!
“吩咐下去,军中选出五个百人队,这五个百人队再分成五组人,每一组人夜间巡逻一个时辰,其余的将士该睡觉就睡觉,但人不得卸甲,也不得下楼。”
“把苏郡守带来的那些御寒的裘衣厚棉被,都给将士们送到城楼上去。”
李文轩想了想,又道:“让唐奇上城楼去,和将士们同甘共苦,不得有误!”
“是!”
疯驴子立刻应了一声,前去传令,顺带着告诉唐奇李文轩的安排。
吉祥物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关键时候,吉祥物有事也是真上啊!
“留下陈将军吃饭,你速去把人请进来。”
前一句话,是对乌鬓云说的,后一句话,则是对那虎卫说的。
两人也点头领命而去。
须臾时间后,陈建业虎步走入,见得李文轩坐在火炉边上,正在翻看军册,便径直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文轩面前。
“末将陈建业,代军中上下,谢过将军恩情!”
李文轩放下手中军册,看着跪在跟前的陈建业,忽然清楚疯驴子说的那番话了。
而今,别说他人看陈建业,是自己党羽。
恐怕陈建业内心,也完完全全的,把他自己,看作是自己的门下之人了吧?
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陈建业因为职责所在,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叫自己一声主公。
这些念头飞快地在李文轩心头闪过,他也不去多想,站起身来俯身下去,含笑着将陈建业搀扶了起来:
“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陈将军快请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