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朗笑出声,指着滔滔的江面,道:&ldo;你知道,这长江里,每年会有多少浮尸吗?&rdo;
&ldo;我们这小地方,可不像大城市,到处都是摄像头。这轮渡、渡口,可都没装监控。&rdo;
&ldo;你说,我要是现在把你扔下去,你能够全手全脚被找到的机率,有多大?&rdo;
林以安脸色惨白,没再开口。
宗朗站起来,问他:&ldo;还找程诺吗?&rdo;
林以安依然不开口。
宗朗猛地揪起他的衣襟,往栏杆边拖。林以安虽然个子和宗朗差不多高,但是瘦弱,被宗朗拽着,根本无力挣扎,大叫着,被架到了栏杆上。
宗朗将他半个身子架在栏杆外,&ldo;最后问一次,还找不找程诺?!&rdo;
江风呼呼地吹,从耳边过时,隆隆地响,像耳鸣。林以安倒看着无边的江面,仿佛随时就会被那江水吞噬。他闭上眼,大喊道:&ldo;不找,不找了!&rdo;
……
渡轮再次靠了岸,刚停稳,林以安软着腿就下了船,却被个高高壮壮的人拦了路。
宗朗从驾驶室下来,和那人打招呼,&ldo;麻烦你了兄弟,把他送到车站去。&rdo;
那人道:&ldo;麻烦什么呀,顺手的事。&rdo;说着拽着林以安的衣襟,往皮卡车走。&ldo;走吧,算你有福,老子开专车送你。&rdo;
走没几步,宗朗又叫住他们。上前,扒了林以安的外套。
&ldo;这么好的衣服,别叫风给吹皱了。&rdo;说着,把衣服扔给那个高个子,&ldo;到车站再给他。&rdo;
高个子会意,拽着林以安,让他爬上皮卡后面的拖厢。
林以安肿着脸,坐在没有顶蓬的车厢里,不耻宗朗的暴力行为,却也有自知之明,没再开口。
皮卡很快开走,宗朗站在原地,笑着目送林以安顶着寒风离开。
再回到洲上,老周已经在渡口等着。宗朗把渡轮交给他,看见手上沾了点血迹,就着江水洗了,又整理好袖口,拍了拍衣衫,才回家去。
程诺已经在准备晚饭要做的菜。菜地里的小白菜已经长大,两棵就能炒一盘。又拔了几个萝卜,切片和五花肉一起炖,撒点葱花,好吃又下饭。
看到宗朗回来,有点意外,站起来,问他:&ldo;这么快就回来了?&rdo;
宗朗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萝卜,&ldo;以为他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呢,原来是请我吃饭,我就回来了。吃饭嘛,当然还是我老婆做的饭好吃。&rdo;
程诺笑着白了他一眼,去井边,打水洗菜。
宗朗忙去抢水桶,&ldo;我来我来,这种费力气的事,怎么能让老婆干。&rdo;
程诺这回没忍住,抬腿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ldo;能不能正经点。&rdo;
宗朗凑到她眼跟前,笑得眯了眼。&ldo;疼老婆,怎么就不正经了?&rdo;
最终菜是宗朗洗好切好,才由程诺这个大厨掌勺。炒五花肉的时候,程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吴婶家吃过的五花肉炖酸白菜。肉炖得酥烂,酸白菜炖出绿绿的汤汁来,菜帮子咬在嘴里却仍是脆的,加点干辣椒,酸酸辣辣,特别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