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尴尬的见面便告一段落。
“此凶杀案已传遍城中,阁下想必也有所耳闻。”匡孝辙笑道,眼中却锁定阚文清右手轻抚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心中生疑,未见卢大保所述之两颗痣……
匡孝辙知晓世间有易容术,曾在军中险遭一男变女的恶作剧,虽为玩笑,然却开了眼界。
“哦,那桩事,如何了?孝辙君以为我处有何问题?”阚文清语气渐重,显得不悦。
“不,阁下误会了。此案确有难度,奈何在下能力有限,未能得明晰线索。闻“芜芙公子”在京城中善于探知消息,故特来拜访,愿阁下能赐一二线索。”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何方风将公子吹至此地?原来是如此……消息虽有,然价钱却不菲,毕竟人脉关系难以得来……不过既然我欠阁下一个人情,便可以稍作折扣。”阚文清心中得意,终于有机会嘲弄一番。
“价钱好说,那还请……”匡孝辙未尽,阚文清便插言道:“唉,听闻孝辙君才智过人,破案如神,曾破比此案更难者,真乃英杰。今却需寻求他人之助,岂非有所变?难道是战场之事使智谋受损?”哼,我除敌之时可比尔更胜。阚文清故意用折扇遮掩面容,仅露出那双金色眼眸,犹如一只傲然的皇家孔雀,嘲笑着眼前这因狂妄而陷入困境的狮子。
这家伙何意?匡孝辙即时火气上涌,此人显然在侮辱自己。虽传闻有其事,略有夸张,但阚文清之言显然是嘲讽自己。因礼数所限,匡孝辙强忍怒火,咬牙道:“阁下言过其辞,此事皆为往事,传闻亦有夸张。在下并非如所言之英杰,然破案时得贵人相助,今亦是寻求贵人之援助。”
哼,这小子倒懂得装腔作势,谦虚得有些过头。本欲嘲讽其令其恼怒,未料反被其回击,显得自己极为幼稚,真是丢人!阚文清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默然以对。
装模作样!阚文清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匡孝辙见状,嘴角微微上翘,心中暗笑:尔尚嫩矣,与我较量,尚需时日。往昔沙场金戈,气吞万里如虎,曾几何时我亦曾历练于此,阚文清此等伎俩,实属幼稚尔。
“如此,便有劳阚公子了。在下所求乃是近期肖亲王府肖虞之行踪,每一细节皆须详尽,可否?”
“自是无碍!包君满意!”阚文清信心十足地应道。
“若有消息,务请即刻相告。这些薄礼,聊表心意,还望阚公子笑纳。”匡孝辙不欲久留,遂开口,意在送礼后即行离去。
卢大保闻言,随即将礼物呈至阚文清面前。
“此乃何物?”阚文清凝视那红色礼盒,隐隐散发出一缕药香,不觉生出几分戒心。
“这是上等药材。听闻阚公子亦习武,在下料想日常或有损伤,故送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你探听我?”阚文清眉头一皱,心中一惊。他本以为自身武技仅为帮中人所知,外界却皆称他并无武功……竟被察觉?……该死,竟忘了那个人!他回来了?!莫非他们已联手?着实轻敌了!
“略有所闻罢了。况且,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此理阚公子应是明白的。”
得知我身份后竟毫无波澜,此等淡然,显是早已摸清我底细……我知你武技亦非无缘无故,必是某人所言。眼下情势,倒是他更熟悉我些……匡孝辙见阚文清眉头微蹙,心中暗笑,这小子,年纪轻轻,秘密倒是不少……
“呵,孝辙君的好意,鄙人心领了。不过,我倒想知晓,是何人告知君下这些有关我的事……”阚文清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此话,心中暗恨,日后定要将那些破坏他计划之人逐一除去!
“这个嘛,不便透露。”匡孝辙含笑回应。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那人是谁。方才来阚府途中,遇见一名老者,卢大保一眼认出后,便欲捉拿,不料那老者身手极快,留下一纸条后,便以轻功跃上屋檐遁去。大保拾起纸条,见上书“阚精武”三字。匡孝辙心生疑虑,那老者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另有目的?为何不直言相告?
阚文清暗自咬牙,哼,你不说,我亦心知肚明。事情愈发有趣,你以为我会因此惧怕吗?他遂笑道:“孝辙君高看了,鄙人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仅能略施应对。匡将军乃沙场宿将,定是武艺超群。不如咱们做个约定,他日择时一较高下?”心中冷笑:届时便是你的死期!
“乐意奉陪。”
阚文清挥手示意花筱筱将礼盒收下。匡孝辙这时才留意到她:“这位想必是阚公子的令妹?”
花筱筱闻言一惊,抬头微笑点首。她哪敢多言,恍若一只柔弱的小猫。自两位兄长开始交谈,她便察觉这气氛中充满了火药味,此刻简直如临修罗场,四周炽热难耐,只盼能快些将礼物拿走,免得引发更多事端。她心中暗叹:大哥,莫与我言语,方才当我无形便好,容我快些离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