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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隐在浓云之后,暗灰色的天穹下网织着数不清的梦境。
“子淮。子淮。”
江去闲半倚在椅子上,听见有人于朦胧夜色中低声轻唤他的名字。
他没有睁开眼,随即便感觉到有一双掌心干燥又温暖的手敷上了他的额头。
惠敦皇太后柔声道:
“子淮,这些年过得开心吗?”
江去闲仍是闭着眼。
惠敦皇太后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笑得和蔼可亲:
“怎么睁眼看看祖母,祖母的阿怪难道不想祖母吗?”
江去闲依言睁开眼,漂浮在空中的太后语气忽地癫狂起来,面目狰狞,脸上青黑之色反复交叠。
太后忽地变了语气,怒道:“阿怪,你为什么不听话!”
“哀家让你跑,哀家让你一直跑。你最后为什么停下了?为什么不听话哀家的话!?”
“阿怪,哀家的好阿怪——”
太后拖着怪腔怪调,念得悲悲戚戚,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
“说啊,好阿怪,回答哀家——
哀家好痛啊,那个畜生他下手好重,哀家的手腕都要碎了……他还像畜生一样对哀家,在哀家脚腕上锁着脚铐……”
江去闲的丹凤眼平静如水,只是淡淡地盯着眼前的空虚,像是在看一场演了许多遍的旧戏。
良久,他抓起手边的茶盏,“砰”地砸在地上。
女人疯狂的嘶吼如潮水般褪去,江去闲眉头紧皱,痛苦地抵住额头,道:“萧沅,去请章先生。”
柔和的月光自树梢缓缓倾泻而下,落在秋千上就碎成了一块一块。
寒塘刚推门进院,入眼的便是月光下如玉的美人倚着秋千发愣。
寒塘低声道:“娘子,那老太监已经去了。”
寒塘后背忍不住地发凉,下午刚骂了这老匹夫,晚上就看见有人抬着他的尸首从后门出去。
她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嘴巴开了光。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监说死就死,其后自然有当权者的授意。
江栗玉听后短暂地愣了下,而后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呢?”
江栗玉问道,脚尖点在秋千上,拖着秋千前后微微晃动。
寒塘不用问都知道江栗玉嘴里的他是谁,她摇摇头。
禹王府的众人对禹王也并不熟悉,她也不能从丫鬟杂役口中套出些什么有用的话来。
万籁俱寂之中,江栗玉忽地笑了一声。
“不需要知道他如今怎么样,总之,他一会儿便会来找我的。”
蹴罢秋千,施施然朝房内走去。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叩响房门。
江栗玉放下手中挑灯花的剪刀,问道:“谁?”
房外那人道:“小人奉禹王殿下之命,请公主殿下去前院书房一趟。”
寒塘将房门推开一条小缝,接过那人递来的一面腰牌。仔细审查一番后,冲江栗玉点了点头。
江栗玉道:“请进来等吧,本宫打扮得当后再与你同去见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