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人?”
当常跃半天才从屋子里出来,放武道进去的时候,他忍不住怀疑地问。
常跃脑门青筋暴起:“当然没有!”
他生活习惯太差劲,药瓶东一个西一个乱扔,用过的挂号单诊断书也散得到处都是,搞得他里里外外过了三遍,才终于清理干净。
“快进吧快进吧。”他糟心的说。
武道来的真的太不是时候,因为和赵思贤扯上了关系,不想牵连其他人,本来和常跃住在一起的叶至哲都被他劝搬了出去。
武道现在过来,虽然不至于太麻烦,但也够让他烦心的了。
“喝什么?”
“你有什么?”
常跃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水。”
武道坐在沙发上,十指相抵,目光直直地看他。常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进厨房去倒水。
他现在左手是比较麻烦,因为用不上力气,张合也有问题,倒水只能用一只手。按理,这也没什么问题,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这点儿小伤根本影响不到他什么。
但这事情寸就寸在,你想低调的时候,狂蜂浪蝶往上扑,你想争气的时候,尽出些丢人现眼的幺蛾子。
常跃右手打开柜子,想从里面把武道以前习惯用的水杯拿出来,却不小心碰倒了另一个。
他右手占着,只能用左手扶,于是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没扶住,旁边的一个玻璃杯从柜子里滚出来,吧唧碎在了厨房地板上。
一声脆响。
几步武道就从客厅里过来,却最终刹车在了厨房门口,站在门边皱着眉头看他,半响问:“要帮忙吗?”
常跃光顾着收拾,头也不抬地:“不用。”
到最后,那两杯水还是他分两次,一杯一杯从厨房里端出来的,那模样简直傻得人想笑。
武道坐在沙发上,神情严肃至极,说的话中带点儿火气:“我之前听说叶至哲和你住一起。”
常跃终于坐下来:“啊,他呀,前几天被我赶出去了,让他去别的地儿找工作长见识。”
他忽然想起来茶几底下还有一盒药没收,一下子做如坐针毡。
武道:“那平时你做饭怎么办?”
常跃:“公司有人做饭。”
实际上公司那群小年轻每天在公司张罗着改善伙食,营养搭配,但他连公司的饭也很少吃。
饭点儿和开盘时间又不冲突,他基本只有开盘的时间在公司,闭市之后就去应酬喝酒,连公司炒菜大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武道沉默着喝了一口水,看着常跃无所谓的模样,突然说:“你就这么喜欢赶人吗?还是说,我和他们其实也一样?”
常跃好像就是这德行,看谁顺眼就帮一把,随随便便就可以领回家,住上一段时间,但是人走的时候,他好像也完全不在意。
荣凡是这样,叶至哲是这样,武道好像……也是这样。
不管谁在他身边来了又去,他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连以孔伟为首的大户室的那帮子人,那么和他针锋相对,他也没有普通人被排挤之后的失落。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虽然从事的工作来钱如流水,但是他的生活一直也就那样,没见有什么提高生活质量的意思。
也懒得买房子置地,一直租住在这幢别墅里,好像随时都能退租上路,无牵无挂。
他有时候甚至会给人一种感觉,就好像他随时都可以死去……不带丝毫留恋。
这个认知让武道非常痛苦。
他向来不干预常跃的选择,也很少提出疑问,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把常跃问得愣住了。
“……也没有……吧……”他犹犹豫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