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语,塞住了怀信接下来谈及福乐郡主之事。
一语没有,楚归荑不愿提及,便是有关于此的所有事情都真真正正不予理会追究了。
尘埃已然落地,楚归荑要的正是一个释然与爽快。
怀信过了许久才止住喷涌着的心绪,松开了楚归荑。
调笑道:
“《幽明录》有言‘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姑姑这样说,岂不是早已死得透透的了~”
楚归荑闻言,眉梢含笑,眼底掠过一丝隐忧。
天际已然大白,时刻还尚早,不过楚归荑早已睡意全无,心中犹自担心两日后围猎一事。
怀信目光似乎探到了楚归荑眼眸深处,晓得了她的心思,而道:
“昨夜沈家大小姐与两位太学学生来拜访姑姑,可天色已晚,我将他们都给拒了,那沈大小姐离去时还说自己得了一匹烈马,训好了送给姑姑。”
“璇若……”
楚归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当着人家的老师,心头不称职的愧疚便涌上心头,有些自悔收了这些个徒弟。
怀信何等通透之人,便又接着道:
“来时便听过帝都混世魔王的名号,不料被姑姑收作了徒弟……‘璇若’,美玉也,姑姑今日出去看看徒弟散散心吗?”
楚归荑勾唇,忍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璇若收买了你~”
……
本也无事,楚归荑也便跟着怀信去了沈怀彤任职之所在。
驯马场上,时候还早,便有一红衣女子著着劲装与一匹红马缠斗。
又一次被摔在地上,她痴痴地看着红马,红马也在看她。
它的长尾在草尖上温柔地拂摆,睥睨着这个近乎粉身碎骨的对手,心里充满恶棍施虐后特有的恬静。
楚归荑和怀信远远地瞧着,被这一摔给吓得心头微颤。
那马儿最后也耀武扬威地跑开了。
疾风像是通灵一般,虽然被拴着,却死命地朝着沈怀彤嘶鸣。
“那野马好是好,沈大小姐却不见得驯得了……”
听了怀信言语,楚归荑却从嘴角迁出一抹笑意,“府里的猫原先也是野得厉害,不过这么些天来每天给它们顺顺毛,倒也好了,一个个软软糯糯的好欺负。”
“姑姑也和沈大小姐一般打算,驯好了送人吧?”怀信问道,语气中有着轻松的自信。
楚归荑唇角荡出幽微的笑纹,不答。
怀信索性接着问道:
“送去人家府上该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