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寿正要夺过字幅,却不想被孟寄瑶抢先一步,拿在手中。
&esp;&esp;“休什么,有妻孟氏,不守什么道,什么什么”
&esp;&esp;念没几句,孟寄瑶便皱着眉头,停下道:“官人,你写的这是何方文字?为何寄瑶似觉相识,却又不认得?”
&esp;&esp;出乎预料的变故让秦寿有口难言,只能选择装傻充愣,闷声不响。
&esp;&esp;“该死,我怎么一不小心把简体字给写出来了!”
&esp;&esp;“官人似乎很紧张这幅字呢?”孟寄瑶两只流光溢彩的眸子咕噜噜的转着,先前低姿态的伪装全都收了起来,只露出一副笃定的微笑:“莫不是这天书似的文字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esp;&esp;秦寿不自然的笑了笑,道:“行书写的不好,倒是让娘子见笑了”
&esp;&esp;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体字和行书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借口虽说有些牵强,却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esp;&esp;孟寄瑶微哼了一声,似是默认了秦寿的这种说法。
&esp;&esp;“孟家小姐,既然你我商议已定,何不将纸笔归还与我,好让我继续写这休书?”秦寿刻意的忽略了刚刚不小心又叫了人家一声娘子的事实,故意用“孟家小姐”这个生硬的称呼,冷却自己和孟寄瑶的关系。
&esp;&esp;“孟家小姐”这四个字,效果比秦寿预先料想的还要好。听到秦寿这样生冷的称呼,孟寄瑶娇弱的身子一阵摇晃,脸色变的惨白一片:“不用了既是官人这般不喜寄瑶,这个家不要也罢!”
&esp;&esp;丢下这番决绝的话,孟寄瑶踉跄着转身回房,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esp;&esp;有一瞬间,秦寿甚至忍不住想要出言挽留,最终却被那抹有些残酷的理智生生克制住了。
&esp;&esp;房门缓缓关上,秦寿知道,只要他肯说一句话,她一定会选择留下,可那句挽留的话,直到房门合拢,秦寿也没有说出口。
&esp;&esp;小小一扇门,却轻易封闭了两个世界。
&esp;&esp;秦寿呆呆的立在院子里,望着那扇关闭的门,许久许久
&esp;&esp;孟寄瑶同意离开,秦寿的心里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快乐,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esp;&esp;空落落的,就像是原本完整的心上,突然缺了一角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esp;&esp;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孟寄瑶已经收拾停当。她身上的那身长裙,秦寿一点都不陌生。她第一次来秦寿家的时候,穿的就是这条长裙。浅浅的绿色,就像是初春时刚刚萌生的嫩芽。
&esp;&esp;第一次见面,她给秦寿的印象,就像是这长裙带给秦寿的感觉。她穿着它来,又要穿着它去。她竟是不想带走一点家里的东西么?
&esp;&esp;她肩膀上那个包裹很小,能够容纳的东西自是不多。秦寿几乎可以断定,里面的东西一如她来时一般,只有一条纱巾,一把梳子,一面玉佩!
&esp;&esp;“秦爷要不要检查一下?”
&esp;&esp;孟寄瑶的语调,还有她手上的动作,让秦寿心里很痛。就像是一件原本属于自己最美好的东西,突然间丢失了似的。
&esp;&esp;“不不用了,你你走吧!”
&esp;&esp;短短一句话,却几乎用尽了秦寿全身的力气。说完这些,秦寿再也不敢去看孟寄瑶,生怕自己只要再望她一眼,便会忍不住出言挽留。
&esp;&esp;孟寄瑶默默的把解开的包裹捆好,慢慢从秦寿身前走过,留下一缕幽香,却带走了秦寿的心灵一片。
&esp;&esp;她终于还是走了,就如同她来时一般,轻轻的、静静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esp;&esp;这一天,秦寿上工时老是走神,干什么都没有精神,下班回到家里却又浑身无力,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吃,便径自躺在了床上。
&esp;&esp;和孟寄瑶相识的一幕幕,放电影似的浮现在他心头。说起来,她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秦寿的事。秦寿之所以要逼走她,也只是源于对她魔门身份的不信任。
&esp;&esp;“兴许她不会杀我呢?”
&esp;&esp;“可若是她当真要杀我怎么办?”
&esp;&esp;心中转着如此这般的烦乱念头,秦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手掌一盏油灯,就那么冷冷的吊在他面前不足三寸的地方。
&esp;&esp;“你你是谁?”险些喊出廖伊寒的名字,幸好秦寿反应快,说出了附和自己身份的台词,若不然这条小命便要折在这魔女手中了。
&esp;&esp;“哼,我是寄瑶的表姐廖伊寒,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只要你认识寄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