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烦地说,&ldo;谁要像他?&rdo;
靳陶摊了摊手,&ldo;好,你不像他,全天下就你最不像他。我去那个人身后看看,说不定真的是一条线索。&rdo;
从逍遥居出来的时候,那个叫明宣的御林军,显然已经把靳陶当成了配合默契的牌友。他点着手中的银票,大笑两声,&ldo;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能赢这么多钱的一天,王兄弟,谢谢你啊。&rdo;
靳陶用了化名王强,普通到烂的一个名字。我自然变成了王强的内人,一切不过是为了行事的方便。
靳陶豪气地拍了拍明宣的肩,&ldo;客气客气。&rdo;
&ldo;不过话说回来,尊夫人真是好啊,不但不阻止你去赌坊,还陪着你去。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rdo;
靳陶红了红脸,谦虚道,&ldo;哪里哪里。&rdo;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脸红,还是装出来的脸红。因为自从他坐上赌桌,把所有的牌都输的刚刚开始,我就已经看出了这是个很能装的高手。不过估计他此刻心中所想的是孟知行大人,决计跟我这个冒牌的夫人没什么关系。
明宣本来就打道回府,靳陶却盛情邀请他去酒楼吃喝一番。之前我们已经听到他介绍自己只是一个看门的小将,手下有几个小兵。而御林军中能够看门,还带小兵的,就是宫门守将,这可不是个一般的小官。我们便更要找他叙一叙了。
这样的场合,一个女人不适合在场,只能交给靳陶去办。他们去二楼的雅座,我假意离开,却坐在一楼偏僻的角落里,点了些东西果腹。吃喝间,有一行人进到店里来,我本来没有太过注意,却被一个纤弱的身影揪住了心。
那应该是个少女,虽然戴着遮住整张脸的斗笠,但依稀能辨清轮廓。那个身影像极了曾与我朝夕相处的一个人,以至于我噗通狂跳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
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又来了几个人,把他们叫走。那几个人我在徽州时见过,是苏商。
我暗暗嘲笑自己,真是年纪大了,容易眼花。一个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尚在人间?就算在人间,也不会在那个毁了她生命的魔鬼身边。
胡思乱想之后,再也无法静下心来安心地享用这顿饭菜,便结账回客栈了。
云顾言和金不换坐在客栈的大堂上,好像在等人。看到我回来,他们立刻迎过来,云顾言着急地问,&ldo;夫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总会那边传来消息说,大行首忽然取消了我们徽商参加祭典的资格?&rdo;
金不换也附和道,&ldo;是啊是啊,发生了什么事?行首不是一直跟大行首在一起吗?&rdo;
我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念临风在逼我!他知道除却关系到徽商利益的事情,我不会再主动去找他,所以弄了这么一出,无非是想让我自动现身。他奇货可居,便可坐地起价,我除了照单全收,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ldo;我去看看。&rdo;我转身就往外走,金不换在后面喊道,&ldo;大行首现在在……&rdo;
云顾言的声音传来,&ldo;你这不是多此一举么?你觉得大行首在哪儿,夫人会不知道?&rdo;
☆、商道二十八
我到了别院,却没见到念临风,只有白蔻站在院子里等我。我还没有说明来意,她已经说,&ldo;夫人请跟我来。&rdo;她抬起手,示意我跟她走。
我们行到了之前我所在的房屋前,她把一个包裹交给我,&ldo;请夫人换上这身衣服。&rdo;
我不接,&ldo;念临风在哪里?&rdo;
白蔻清雅地笑了笑,&ldo;等夫人换好了衣服,我自然会带您去见少爷。&rdo;
我只能依她的话,进屋换衣服,待我再走出来,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净的小厮。白蔻笑道,&ldo;这衣服果然很合身,夫人请吧。&rdo;
别院的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乍一看之下毫不起眼。白蔻上前掀开马车的帘子,回头对我说,&ldo;夫人,请上去吧。&rdo;
我料想念临风应该是在这马车之内,内心有些忐忑,可上了马车一看,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马车缓缓地驶动,听声音,是白蔻在驾马。我不知道念临风葫芦里面卖什么药,直到马车停下,而我们所停的地方居然是皇宫的门口。
念临风正站在皇城底下,与身边的决明低声地说着什么。他穿了很正式的袍服,里衣的前襟上绣着一头龇牙的狻猊,栩栩如生。
白蔻把我带到念临风的面前,他略略打量了我一下就说,&ldo;我们进宫吧。&rdo;
他们三人都举步往前走,只有我一个人愣在原地。进宫?!我为什么要进宫?为什么要这么莫名其妙,突如其来地进宫?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要跟着念临风进宫?这个人总是这样独断专行,不用过问别人的意见和感受。
念临风回过头来看我,&ldo;为什么不走?快到约定的时间了。&rdo;
&ldo;我为什么要跟你进宫?&rdo;
念临风不怒反笑,&ldo;难道我理解错了你去赌坊的意思?御林军中的一个守将总不会比皇宫内院的太监知道更多的事情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