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别擤鼻涕啊……”张钊看了一眼他的衣裳,穿的不算少,“要不把空调关了?”
苏晓原怎么敢,他刚融入9班集体,关了大家伙的空调像什么话。“别,你叫别人怎么上课。”
“那我把风向调高?”张钊又问,真受不了,这点儿风吹一天自己也感冒不了,仙鹤果真是稀有生物。
“不用,我没事。”苏晓原一边擦鼻尖儿一边嘴硬,“昨天晚上可能冻着了,大热天的,你让别人怎么上课……”
张钊看了看后头的台式空调,刚好直吹第5、6组最后一排:“牛逼,这大热天,晚上还能给你冻着?”
苏晓原急着开脱,没头没脑地说:“我洗完澡没穿衣服不行啊,我冻着了,缓一会儿就好。”
洗完澡、没穿衣服……张钊脑子里突然闯进好多不该有的画面,腕子上的雪青手表带、不太听话的头发、外八字的那只脚、袜子补丁露出的脚趾头、并拢膝盖的少女坐姿……他没再说话,默默转过脸,看窗外,看乌云,整个人僵直地趴在了桌面上。
小和尚,硬了。
没办法,这个年龄什么都旺盛,永远克服不了身体反应。有时候根本什么都没想,或者打场篮球,小和尚就想敲木鱼念经。张钊无奈地趴着,大概自己真像堂哥说的,电脑、黄片儿、抽纸巾来一套才行。
到晚自习,苏晓原的鼻尖儿彻底擦红了,还坚持给何安补课。“十年生死两茫茫这句诗词的意义是……等等啊我擤擤鼻子……”
“意义就是告诉我们五年生死一茫茫,你快别忙了赶紧回家吃药。”张钊看不下去了,直接帮他收拾书包,“何安你下楼训练去,又不差这一天,下周再补吧。”
“是,身体要紧,你可别生病了。”何安一直想走,苏晓原不让,“你这样给我补课,我上不踏实。”
“那行吧,我下周再给你俩补课。”苏晓原本想坚持,“快要下暴雨了你们也训练吗?”
何安看了一眼操场:“练,我们去室内器材里头练。往后我带你进去看看,全都是器械,说不定你也能……”
“滚滚滚,你快找教练去,几天不练还想着偷懒。”张钊不爱听,仙鹤是能练器械的吗?不能。跟汗流浃背的体特一起推胸拉后背的,没戏。就算去,那也得是自己带着去。
苏晓原听不出来,他只想赶快回家吃药,千万别复发。等收拾完才发现张钊也收拾好了,像是要跟自己一起走。
“你今天晚上也不练了?”苏晓原看了看天,远处的乌云里都打起闪了,“要下雨呢。”
“我陪你走回去再回来练,要不你再叫雷劈了。”张钊偷摸藏了一把折叠伞在包里,万一真下起来了,仙鹤就成落汤鸡了啊。
“我又不做亏心事,雷干嘛劈我啊。”苏晓原倒是没反对,俩人还一起和张大爷打了招呼。一路上,张钊的心理活动特别复杂,一会儿希望下大雨,越大越好,大到俩人不得不找个地方躲一阵,一会儿又希望别下了,万一真打起雷来,恐怕挨劈的是自己。
可苏晓原家离学校太近了,近到没等张钊的复杂心理活动完,就到了。
“今儿你家里没人啊?”张钊习惯性地去看12层的窗户,黑着。
苏晓原开始担心弟弟。“还真是没人。估计小运还没回来呢,回家我给他打个电话。我妈今晚上夜班,家里头没给留灯。”
“你妈妈真棒。我妈就不行,懒,少睡一会儿都不行,烦死了。”张钊活动着僵硬的肩膀,一个大闪在头顶打亮,“行了,赶快回去吧,我给你堵着楼洞。”
风是雨的头,一起风,苏晓原心里没有底。“要不你等等我,我上楼……从家里拿把伞给你,万一下起来了,淋着生病。”
张钊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装逼,越爷们儿越好:“不用,我这体格不像你,淋透了都不感冒。你快上楼吧,我看着你屋亮灯了再走。”
“嗯,那咱俩……周一见。”苏晓原迈一节台阶,停一下,“班长,咱们周一是不是穿白鞋?”
“是,你可别忘了啊。”张钊堵在楼洞口,外头起大风,他甚至想把风也拦下。
苏晓原迈了一节,又停了。“要是我又忘了穿,你还借我吗?”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忘记,可他想知道要是再忘了,张钊还会不会对自己好。
张钊抬了抬下巴:“借。”
“嗯,那我上楼了啊……你到家,也给我发个微信。”苏晓原开心了,这才进了电梯。张钊在等他家窗户点亮的时候突然顿悟,自己傻吧?怪不得昌子招人喜欢,这要是陶文昌,绝逼会等着苏晓原上楼拿一把雨伞下来。
有借有还,这多好啊。自己是不是傻啊!
经过难熬的两天休息,张钊好容易盼到周一,再见苏晓原的时候他没穿错鞋,脚底下的白鞋锃亮。可鼻尖儿红得不像话,看着不像是感冒。
苏晓原欲哭无泪,鼻炎还是复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张狗:我得趴会儿,我什么都没想。
小和尚:你什么都想了别赖我!
第27章傻小子
大概是体育生太少生病的缘故,张钊并不懂鼻炎是个什么玩意。他想可能和感冒差不多,无非就是擤鼻涕多。
可小仙鹤的鼻涕一流就是1个月,眼看到了10月初,一丝好转的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