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叔叔只是帮我给爹娘捎了一封信,你为何要如此对他?”
“什么信?”
“自然是我写给爹爹和娘亲的信啊。”朵儿说,“魅姨善恶不分,就不是好人,朵儿要不理魅姨了。”
朵儿这一番话也是由心而发。她跟着魅娘这些日子,如何能体会不到魅娘从来就不知道收敛的杀气。而且她如烈马般的性子,虽然尽量不在朵儿面前表现,朵儿如此聪慧的孩子,哪里就感受不到。魅娘听了先是一怔,又见自己的火焰刀正对着朵儿的胸膛,大感不妥。赶紧收了鬼刃,眼神复杂的看了朵儿一阵,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回屋了。
“朵儿啊,刚才那么危险,你跑到我前面做什么呢!”秋水刚才也被朵儿的勇气和“仗义”惊呆了,见魅娘走了,才敢蹲下身拍着朵儿的肩膀“数落”她。
“魅姨把你杀了怎么办?”
“她怎么会杀我呢?”秋水装作无知的样子,“况且我很厉害的,她跟青龙联手都不一定打得过我。”
“那你还被魅姨把屁股都烧红了……”朵儿先是一笑,接着又神色黯淡下来,“刚刚魅姨是不是生气啦?她要是不理我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这天底下除了你的爹娘,恐怕就只有魅姨对你最好了。”秋水见朵儿脸色沉郁,便安慰道。
听了秋水的话,朵儿心中似乎开朗了一些,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呆呆看着那两匹马儿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魅娘便将朵儿叫醒,他们要上路,去令丘山找“鬼医”李子牛。朵儿虽然脸上表情平淡,心中却是欢喜。魅姨到底不舍得跟自己翻脸的。朵儿高高兴兴将自己的行李装进小包袱里,出门的时候只看到魅娘和青龙两个人。
“秋水叔叔不跟我们一起走么?”朵儿问了一句。
“他有自己的事情,不跟我们一走的。”魅娘面色不悦,敷衍道。
“哦。”朵儿赶紧钻到马车里,乖乖坐好。
也不知道魅娘从哪里找来的两批枣红马,高大健硕,比客栈后院马棚里的老马强多了。三个人一路上咯吱咯吱的朝令丘山行去。
秋水知道魅娘不待见自己,也没有舔着脸央求他们带上自己。不过去令丘山还是要跟着他们的,他也要找李子牛。他也知道急不得,就算今天到了令丘山,那么大的地方,也不见得能找到人。
秋水的轻功身法跟南荒山的“邪道”以及北邙山的正道都不相似。他不能像叶季那样在半空中辗转腾挪,更不能像长清那样驾驭着宝剑在半空中腾云驾雾。他只能在地上跑,跑的快时,在路上只留下一道残影。那速度比叶季和长清要快上许多,都接近瞬移的速度了。
他比魅娘他们晚出发半日,却在出阵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就赶上了马车。远远的跟着吧,总比自己一个人走强。一个路痴,到时候在这深山里迷了路就得不偿失了。
天放被燃灯上人他们几个打成重伤,长清他们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凌用铁蒺藜制造大量烟雾掩护着逃出了阳夹山。怕在清水镇再遇到青龙或者其他炼鬼一脉的教众难以对付,所以没敢在镇中停留,一路往东南,到了当初魅娘遇见青龙的那个小村子。
他们之所以将叶季一起带走,自然是看重他大夫的身份。可以逼迫他给自己疗伤。叶季自己被燃灯上人的大金刚掌力所伤,本身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他之前吃了一颗大还丹,那丹药的的神奇可不容小觑,不出三个时辰,叶季就能觉出自己身体已经恢复了五成。
他还想再恢复一些,趁着长清他们几个身上有伤,好带小武逃出生天。
燃灯上人的伤势也不轻,原本准备在回程路上的吃的大还丹也早早被圆慧拿出来给他吃了。伤的最重的还是长清,他独自一人钻进迷离深处,跟天放碰个正着。一个是蓄势待发,另一个是仓促应战,而且功力相差又是一大截,没有几个回合长清便被天放的鬼刃打成重伤。
“他浑身的经脉都滞涩了,虽然没有断,但也强不到那里去。”叶季不得不隐忍给他们疗伤,但是长清的脉象太过怪异,“而且,他身体里有寒热两股气,不是人的真气,倒像是自然之气。这就奇怪了,你们道士崇尚自然,喜欢吐纳日精月华,这回却着了自然的道儿。”
“这其实是天放的鬼刃所致,”燃灯上人服过大还丹,身体已经恢复了七成,他也检查了一下长清体内的真气,说道,“天放比鬼君子成名还早。他成名的时候我还是大悲寺普通的一名武僧。所以现在九州识得他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他现在是鬼府的鬼隐,甘愿做鬼君子的左膀右臂。哎,其实鬼君子也是天纵之才,整个南荒山恐怕都没有出其右者。自从道君书生之后,正道式微,若不是鬼君子遵守令丘山一战的赌约,退居阳夹山深处,恐怕十年间,整个北邙上都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燃灯上人说着就转到鬼君子陆羽身上了,人老了这记性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