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司空冰岚在院子里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宣纸,她手里拿着沾了墨的毛笔,夹着笔的手指刚劲有力。
鼻尖刚在宣纸上落下,就如行云流水般的划动起来,墨汁如散落的雨点,星星洒洒的布满了整张宣纸,片刻的功夫,雪白的宣纸上已经多了一副大气磅礴的风景画,而山水盘绕间,却有一块地方是空出来的。
弦清刚巧抱着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见主子在画画,兴致冲冲的跑了过去观摩。
要知道主子的画技在帝都那可是顶尖的,就连帝君都夸赞过。
当她走到桌子前,顺着移动的笔尖看去的时候,不由愣住了。
这浓墨淡彩,栩栩如生的娇俏女子,怎么跟自己长得这么像?
一时间,她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问,“主子,主子,这幅画是给奴婢的吗?”
“嗯。”司空冰岚收起最后一笔,飞墨化作这幅画中的一只翱翔天际的苍鹰,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她唇角噙着淡淡笑意,把手中的毛笔搁起来后,才接着道,“你明天不是就要跟六爷走了么,主子也没能送你的,只有画一幅画让你随身带着留念了,见到这幅画,就像见到我一样就好。”
“主子,奴婢会回来看您的。”弦清急着说,双手却不安的来回摩挲。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次要跟六爷去北方待多久,准确来说,那鞑靼、突厥和匈奴一天不肯归顺,恐怕六爷就很难回来帝都了。
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六爷也是没办法回来的。
“傻丫头,既然跟了六爷,以后就是六爷的人了,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要跟六爷共患难,所以别老是想着回来的事,我会好好的等着你跟六爷的好消息。”司空冰岚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宽慰道。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弦清一看见来人,就激动的扑了上去。
“剑舞,好几天没看见你,你跑哪儿去了!”她扑在剑舞的怀里,声音哽咽。
像她这么感情丰富又容易落泪的人,实在是受不了离别的苦楚。
剑舞冷冰冰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伤感之色,但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张开手也紧紧抱住了她。
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低声道,“你一路小心,有事飞鸽传书回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好歹我们也是从小到大的,怎么连句舍不得的话都没有。”弦清有些生气的嘟囔着嘴,不满意的哼哼。
“一路有六爷照顾,我放心,只是你这性子以后要收敛些,没有主子和我在身边,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剑舞神色平静的叮嘱着她,其实这些话,她本来是不打算说的。
昨晚上整整一夜,她想了不少舍不得的话语,想要趁着弦清离开前一天说出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怎么都说不出了。
而是说了这些叮嘱的话,说完看到弦清的表情,不禁有些后悔。
“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六爷,以后只有你在主子身边照顾了,你自己也得照顾好你自己啊。”弦清虽然被她超冷静的反应震惊了,不过还是感动的点了点头。
突然间,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人已经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片刻的功夫,她又抱着一个小的木箱子走了回来。
把手里的木箱子往剑舞的怀里一塞,剑舞顿时惊讶不已的看着她,“这不是你的小金库么?”
这金库平时弦清当作绝世珍宝一样的藏着掖着,不给任何人看,每天都换一个地方藏起来,怎么今天舍得拿出来了。
“反正我现在也用不着了,跟了六爷,我也不差钱,所以这些全部给你,看飓风那小子也不像是有钱的,万一以后亏待你怎么办,我早说了,女人要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的啊,你就是不听。”弦清一边苦口婆心的提醒她,一边把揣在怀里的木箱钥匙拿了出来,也塞进了她的手里。
“以后这宝箱就是你的了,我这一次跟六爷走,除了主子的字画和几件更换的衣裳之外,就不带其他的累赘了,我其他的东西都放在这里吧。”弦清说到最后,眼眶又有些湿润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跟六爷回来的。”
“哭什么,又不是让你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弦清的额头多了几条黑线,无奈的看着她。
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大方,竟然连宝箱都舍得给了自己。
想到这,她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准备什么,让丫头带到北方的。
于是抬手将脖子里从小带到大的一块玉拿了下来,挂进了弦清的脖子里。
“不行不行的,这可是你爹娘留给你的遗物啊,怎么可以给我。”弦清说着就要把玉佩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