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进门给的赏银就让刘妈妈收的手软了,因为芬芳楼不需要表演的姑娘们,都穿上了侯静枫让花容去置办的衣裳,一改之前的粗俗艳丽、花枝招展。
“徐生,你再去买些玫瑰花,然后让姑娘们将花瓣一一摘下。”侯静枫一边看着那些人装饰舞台,一边对着戏码么的相好支会道。
“这种事情让花容去不行么。”徐生有些不满的抗议,但侯静枫可不买账“没看见花容正在拉纱帘呢呀,还不快去!”侯静枫两眼一瞪,徐生值得乖乖听话,快跑着就出了芬芳楼,侯静枫偷笑着,拉着刘妈妈的衣角,一脸大惊小怪的说道“刘妈妈,没想到你相好的这么听话啊!”
“你也不看看是谁管教出来的。”徐妈妈一脸得意的说道,脸上红润起来,而这话都被那些姑娘们听了去,芬芳楼欢声笑语。
新搭建的花台更是用紫罗兰色的纱帘围了起来,花台四周摆满的是各色牡丹,艳而不俗,柔而不媚,而花台的中央用七彩缎带做成了一朵巨大的莲花,虽说这都是偷学戏班子的花样,不过这次侯静枫花了巧心思,故意将花台建在离楼梯最近的地方,然后用火红的锦缎铺在地面上,这样即便光着脚在地面上走路,也无碍,待表演完毕之后,锦缎洗了还能用。
今夜,芬芳楼会重新在城中占有一席之地,今夜侯静枫也会在表演完之后离开这里,虽然仅仅只有三日的时间,却已经和双儿和媚儿有了感情,就像自家姐妹那般了。
卯时,芬芳楼外点起了一盏盏灯笼,宾客们入席之后,只看见一块巨大的黑布将原本芬芳楼三分之一的地方都遮了起来,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刘妈妈,你今天又唱的是哪出啊?”一个衣冠楚楚的白面书生对着正在忙着招呼客人的刘妈妈问道,刘妈妈扭摆着腰肢就走了过去。
“哎哟,徐公子,您猴急什么呀,待会儿美人就出来了。”刘妈妈一边说着,一遍就挽住了徐公子的手臂,硬是将他拉回到了座位上。
徐公子见刘妈妈故意不想透露,倒是起哄的说道“唉,我这哪是猴急,你问问在座的,哪个不好奇这黑布后头是什么的?大伙说对不对啊!”
“对!哈哈”闻言,众人接着起哄,希望能从刘妈妈嘴中套出一点半点的消息,不过都是枉费心机,此时从门口走进三个男子,为首的男子披着深蓝色的披风,品貌非凡,随后跟着的两个男子皆是面无表情,但衣冠楚楚。
刘妈妈似乎捡到宝似得,激动的就上前一阵招呼,然后领着三人上了二楼雅座,而那些人看到此人之后,皆是小声议论起此人是何身份。
突然,芬芳楼中的灯火骤然熄灭,有人大呼‘发生什么事情了!’也有人大喊‘有贼吗!’在一阵骚乱之后,黑布拉开了帘幕,烛光点亮了整个花台,在紫色纱帘的笼罩下,变得暧昧且神秘,媚儿身着单薄露骨的双蝶云形千水裙,高坐在彩莲的中央,一架上好的古琴正被她演绎的生动起来。
双儿的腰际缠绕着缎带就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剑舞慢慢与乐曲融为一体,随着双儿的舞动,身上原本用来包裹的缎带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了一层墨色轻纱,这样独特的表演,引得席间不断有惊呼喝彩的声音。
媚儿一手抱琴,一手就拉着缎带从高处缓缓滑落,再看彩莲正在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夹杂着侯静枫悦耳的歌声“江南三月看烟花,四月落英浸晚霞,临水清照弄蒹葭,熏风吹,细雨洒,只盼花满江楼幽香化清茶,百花酿,倾夜灯,鸾凤栖花”
众人皆是看呆了,待彩莲完全开放之后,只有漫天飞舞的花瓣和在空中舞动的侯静枫和双儿,两人交织的舞蹈,似梦似幻,亦真亦假。
“主子,就是她么?”方才上了二楼雅座的一个男子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确实特别,果然出色,看来本王没有找错。”二楼雅间的男子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而此刻他手下的古琴也被他弹奏起来,花台中央的侯静枫听到之后,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连舞也忘记跳了,好在双儿卖力演出,没出差错。
正在唱歌的侯静枫突然停了下来,这曲正是那日后院那男子所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芬芳楼中?侯静枫心中起疑,不由得开口问道“是谁”
“是我。”男子一跃而起,从高空中往侯静枫的地方飞去,身体轻盈犹如飞燕。
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侯静枫记起来他就是玉佩的主人,那日挥袖而去的美男子“恭亲王么?”侯静枫有些不敢确定的问。
“你真聪明。”男子的脸上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直站在侯静枫身后的双儿也看傻了,世间怎会有如此貌美的男子?
侯静枫口中那一句恭亲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楚,虽说来这里的都是些身份显贵的人,但是恭亲王乃当今圣上的二皇子,名唤欧阳嘉泽,虽不是太子,但拥有比太子更多的皇宠。
“恭亲王吉祥!”众人皆跪下请安,双儿和媚儿也顾不得表演,也双双跪地,侯静枫见到如此大的阵仗,也想要跪地请安,却被欧阳嘉泽拉住了“这里不是王府,没这么多规矩,都起来吧。”
“谢王爷恩典。”气氛就这样变得压抑了起来,但欧阳嘉泽似乎不以为意,拉着侯静枫就准备上二楼雅间,此时,又从门外走进了两名男子,正是东方俊贤和英纵。
两人风尘仆仆,似乎是匆忙间赶来的,而这刚一进门就看到紧拽着侯静枫的欧阳嘉泽,眼中掠过一丝不悦,但脸上却没有变化、“今个来的可都是大人物啊,这不是丞相的嫡长子么!”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欧阳嘉泽和侯静枫都回头看了一眼,侯静枫也不知为何,看到东方俊贤那双带着伤感的眸子时,心,竟然有些害怕,那被欧阳嘉泽紧握着的双手也挣脱开来。
感觉到侯静枫似乎有些害怕,欧阳嘉泽有意的走到了花台最前,与东方俊贤两人对视之时,两人眼中的目光都是盛气*人,毫不退让,只让旁人觉得心惊胆战,想要退让和回避,以避免不必要的引火上身。
“这不是恭亲王么,思慧前几日还叨念王爷您怎么不去看她,今日竟正巧碰上,我就当是传个话了,王爷您可别忘了。”东方俊贤的脸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欧阳嘉泽身后的侯静枫,而侯静枫低着头,似乎故意不去看他。
欧阳嘉泽眯着眼看着东方俊贤,他一直没注意东方遥的嫡长子竟然还有这种心计,敢公然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事,看了看怀中的侯静枫,似乎有些明白了,于是也毫不客气的说道“还要劳烦东方公子特地转告于我,真不知道那些底下做事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你说是不是该罚呢?”
“这就是王爷您的事了,我区区一个草民怎么敢妄语呢?”东方俊贤早已经发现侯静枫的表情有些不对,自然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不过如今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他人怀中,东方俊贤只想将欧阳嘉泽碎尸万段,因此冷言冷语,十分怪异。
“看来倒是本王高抬你了,呵。”欧阳嘉泽的语调愈发的冰冷,那些因为害怕受到牵连,想要提早离场的官员们此刻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而站在一旁的刘妈妈更是脸色煞白,只是寄希望于侯静枫的身上,此刻正不断的给她眨眼,希望她能缓解一下气氛才好。
“王爷,冷落了您身旁的这位美人儿,好么?”此时,欧阳嘉泽方才想起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侯静枫,再次伸手想要拉住她,却被她狠狠的拍开了。
“你!”侯静枫突然之间的反常情绪让欧阳嘉泽大为吃惊。
“今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布置,我设计的,如今被你们这样一闹,成了什么模样?我不管你是王爷也好,他是丞相的嫡长子也好,我希望你们能先离开这里,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等结束之后我会奉陪,只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所有的努力白费!”侯静枫不知为什么,脑中突然就一片空白,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吼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她看到了一个个吓得小脸惨白的姑娘们,一个个想要提早离去的客人们。
走到了双儿的面前,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了两句,双儿点头离开,而其余众人皆把目光都放在了侯静枫的身上,因为她的胆子够大。
“我可是来看表演的,是他先挑起事端的,可与我无关。”东方俊贤说罢,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就坐下了,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方才与欧阳嘉泽针锋相对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见欧阳嘉泽准备离开,侯静枫紧跟而上,在他一旁轻声说了一句“王爷,如果今日您是为了那块遗落的玉佩而来的话,我已经让双儿取去了。”两人一同上了二楼雅间。
“玉佩?”欧阳嘉泽似乎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腰间,似乎发现少了什么。
侯静枫见他恍然的样子,于是提醒道“正是那日丞相寿宴,您遗落在湖边的和田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