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以后,我就成了一个流放者。我唯一的愿望是阻止机器人的行为。我曾三次在游艇上安装了武器,试图回去摧毁控制中心,但是它们的巡逻艇总是在我进入有效攻击范围之前就挡住了我。最后一次,它们俘获了我的游艇,还抓了同我一起去的人,他们被动了手术,消去了不愉快的记忆和危及他人的动机。因为我有豁免权,就缴了我的武器,把我放了。从此以后我就成了一个难民。一年又一年,我从一个星球流浪到另一个星球,希望赶在它们的前面。在好几个星球上,我发表了对铑磁的发现,并试图使人们强大起来以遏止它们的侵入。但铑磁学的研究很危险。掌握了铑磁学的人,根据最高宗旨,需要比他人更多的保护。机器人总是来得太快。&rdo;
老人停了一下,又摇头叹息。
&ldo;它们的侵入展开得很快,有了铑磁飞机,它们部族的扩展是没有限制的。现在四号翼星一定是它们唯一的巢穴,它们正在努力将最高宗旨推向有人居住的所有星球。只有消灭它们,没有他法。&rdo;
昂德希尔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玩具似的机械、闪亮的长针和阴暗的铅质球体。他忧心忡忡地低声道:&ldo;但是,你希望消灭它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rdo;
&ldo;假如我能及时完成这个研究项目的话,就有办法。&rdo;
&ldo;如何完成?&rdo;昂德希尔摇了摇头,&ldo;这太小了。&rdo;
&ldo;大是够大的,&rdo;斯莱奇肯定地说,&ldo;因为这是它们所不懂的东西。它们对所掌握的知识进行组合和应用是很有能耐的,效率是很高的,但是它们不具有创造性。&rdo;
他指着桌子上的那些小玩意儿说:&ldo;这个装置看起来一点也不显眼,但是这是全新的东西。它运用铑磁能量,使原子聚合,而不是裂变。你知道,处于元素周期表中间位置的那些元素,其原子是比较稳定的,可以通过使轻原子聚变的方法,也可以通过使重原子裂变的方法释放出能量。&rdo;
低沉的声音突然之间响起了权势的回声。
&ldo;这个装置是打开星球能量的钥匙。因为星球发光所需的能量,主要是通过积聚的氢原子聚变成氦而释放出来的。这个装置能将铑磁束调整到一定密度和一定频率,使之产生催化作用,激发原子反应的聚合过程。
&ldo;机器人不会让任何人进入离控制中心三光年之内的区域内,现在‐‐但是它们不会对这个装置起疑。我可以在这里使用这个装置‐‐让四号翼星的海洋里的氢聚变成氦,还可以将大部分的氦和氧聚变成更重的原子。从现在起的100年后,这个星球上的天文学家可以从那个方向观测到突然出现一颗新星所发出的转瞬即逝的闪光。但是,在我们发出铑磁束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机器人就应该全部瘫痪了。&rdo;
昂德希尔皱着眉头,神色紧张地坐着。老人的声音是严肃的,令人不得不信服,而老人一本正经的陈述听起来本身就是铁的事实。他能看到山谷那边的黑色机器人在那幢新大厦那微微闪光的墙边不断忙碌着。这时,他早已忘掉了自己惯于对奥罗拉房客所具有的不好评价。
&ldo;我想,我们也许会被杀掉?&rdo;他声音沙哑地问道,&ldo;那个原子反应……&rdo;
&ldo;聚合过程所需要的是一种密度很低的辐射,&rdo;老人解释说,&ldo;在我们这里的大气中,铑磁束的密度太高了,起动不了原子反应‐‐我们甚至可以使用这个房间里的装置,因为铑磁束会穿透墙壁。&rdo;
昂德希尔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他只是一个小商人,心情沮丧是因为公司被搞垮了,郁郁不乐是因为自由被剥夺了。他希望斯莱奇能消灭机器人,但是他不想当烈士。
&ldo;好!&rdo;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ldo;那么,该怎么办?&rdo;
斯莱奇在黑暗中指了指桌子。
&ldo;聚合器差不多完工了,&rdo;他说,&ldo;一个小型的核裂变发动机,是那个用铅质球体做屏蔽的。铑磁转换器,转向线圈,变速镜,裂变针。我们还缺少定向器。&rdo;
&ldo;定向器?&rdo;
&ldo;就是一种瞄准器具,&rdo;斯莱奇解释说,&ldo;任何种类的望远镜的观测器都毫无用处,这你知道‐‐在过去的100年里,星球一定移位了不小的距离,但是铑磁束的范围很窄,不可能跟上那样的距离。我们必须使用铑磁扫描射线,还用一架电子转换器来把我们看到的景象转换成图像。我有阴极射线管,以及其他部件的草图。&rdo;
他手脚僵直地从高凳上爬下来,接着啪地一声把灯打开‐‐这是一盏廉价的荧光灯,也只有这盏荧光灯是人能够自己启动开关的装置了。他在灯下展开草图,解释着昂德希尔能够做的那部分事情。昂德希尔答应第二天早上再过来。
&ldo;我可以从制作室带些工具来,&rdo;他接着说,&ldo;那里有一台小车床,以前我用它来制造模型,还有一台携带式钻床和一把老虎钳。&rdo;
&ldo;我们需要这些工具,&rdo;老人说,&ldo;但是要小心。记住:你没有豁免权。而且,它们如果对你起疑,我的希望就付之东流了。&rdo;
然后,昂德希尔极不情愿地离开了墙上灰泥已经剥落的破烂小屋,这间小屋里也有他熟悉的地板,以及地板上铺着的他熟悉的破旧地毯。他随手关上门‐‐这是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一开一关咯咯吱吱直响,这样简单的门人就能开启。他胆战心惊地走下室外阶梯,穿过庭院,向那扇他自己不能打开的发光新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