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桃之,安静的站在那里,长长的头发几乎把他整个人包住,一改刚才在屋内的形象,纵使依旧一身幼稚软萌的打扮,但面色冷凝,看到他的人却绝对不会认为这样的他可以随意招惹。
听到不重要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一阵的抽痛,轻轻的捂上心口的位置,对他来说,她是他寻找了万年的爱,但对她来说,自己只是个不重要的陌生人,对她来说,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但是,他的眸色微变,深沉沉的&ldo;夭夭,不管怎样,我这一生,都不会放开你的&rdo;
房间内,喝完牛奶的安宇已经睡下了,林夭夭也已经躺在了床上,但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他去哪了,这冰天雪地的,他又穿的单薄,不过他不是凡人应该不会觉得冷吧,林夭夭安慰自己,可是他不是才受过伤吗?身体不太好吧………
猛地,林夭夭像被雷劈似的僵住了,那人,不会还没走吧…这样一想,再也躺不住了,拖鞋都没穿,到了门口,轻轻的拉开门,门外,桃之正靠在墙上,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他的身影愈发的消瘦,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他迅速的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直到把他再次领进房间,安顿在客厅里让他睡下,林夭夭躺回自己的床上才觉得睡的安稳,陷入深度睡眠的前一刻突然想起他怎么不会那片梨林去,那不应该是他的地界吗?太困了来不及多想,就被拉入了黑暗。
她睡着以后,和前一天晚上一样,本应该呆在客厅里的桃之又默默的出现了,又和以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盯着她的睡颜默默的站了一夜,身上的背带裤短袖消失不见,代替出现的是昨晚那身白衣。
此刻的梨林中,一片静谧祥和,梨花吊床上身着白衣的女子,眼睛里全是开心,她啃着一个硕大的梨,话都说不清&ldo;沉星,你索,师傅怎么改变了主意呢,以前我让他去找她,师傅可一直都不答应,对了,我们要有师母了吧&rdo;她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身旁的男子却一言不发,只是轻柔的像照顾小宝宝一样给她擦擦嘴,梨落也很习惯他的这种照顾。擦完嘴又接着说,不同于梨落的快乐,沉星更多有的却是担忧。
梨落还太小,她知道的东西太少,就像她不会想到,她刚出现的时候,她最亲爱的师傅差点杀了她,要不是她的眉眼中有那人的一丝□□,她早就不在这世上了,不过这些事没必要让她知道,她只负责快快乐乐就行了。
师傅,这个词曾经是恐怖的代名词,从那人消失以后,师傅一度差点入魔,在这万年以来,前一千年,他几乎都在杀人,每个和那人的仙逝有关的人,都难逃厄运,抓住了人,用残忍的手法降仙格,抽仙骨,折磨至死,甚至死后都不能入轮回。
整个神界人心惶惶,就怕下一个轮到自己,也有人不自量力的枉想杀了他,但是无一成功,反而受到疯狂的报复,他不怕死,甚至沉星觉得他根本就不想活下去。
后来,这些人除了被关起来的那个人,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和她的飞散有关了,他仿佛失去了斗志,把管理神界的重任直接交给了自己,然后日夜酗酒。
日复一日年复年,那千年,他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他只做一件事,清醒的时候酿酒,他一个人在梨林中酿着一坛一坛的梨花酿,不问世事。
数十年酿的酒一起装在乾坤葫芦中,然后喝百年,清醒以后再接着酿,接着喝,仿佛永无停歇之日。
他的酿酒的好手艺就是这样来的,以至于现在不知情的梨落会去讨酒喝,自己却有些不忍心。
直到这近千年的某一天,他得知了她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师傅才像重新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生活了起来。
他有了一手好厨艺,这是在千百次的失败中练就的,因为曾经那人说她的愿望是吃尽天下美食,看遍天下风景。
所以迄今为止,他和梨落完全没有享受过一次师傅的手艺。
关于美食的事他可以理解,但是有一点他却理解不了,那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师傅的有些动作越来越像她,他一度以为师傅可能入魔了。
直到有一次师傅喝醉后抱着她的画像大发怔&ldo;我怕我忘了你,我怕你还活着是假的……&rdo;借着月光,他看见了师傅的脸上两行清泪没入了发中。
他从来都不知道如同师傅那般心狠手辣,杀伐决断的人,竟然有那么脆弱的一面,他也理解了,师傅是清醒着做一个神经病,他知道自己在模仿她,但那是他减轻痛苦的方式,而每一个模仿的动作其实对师傅来说都是痛苦无比的。
&ldo;沉星,沉星……&rdo;梨落的芊芊玉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娇嗔&ldo;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是不是又在想锦溪那女人?你说!&rdo;沉星有些好笑的拉住她晃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ldo;没有,这件事我不是给你说清楚了嘛,我在想师傅呢&rdo;
&ldo;师傅,师傅怎么了?&rdo;手被拉住了,她也就顺势坐在了他身边,头自然的枕上他的腿,而一向对着师傅都敢冷面的沉星这会儿却满脸的温柔,轻轻的帮她梳理着长发,嘴上却不温柔的说&ldo;别瞎打听,该你知道的时候迟早会知道的&rdo;梨落很明显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但是也知道沉星说的是对的,只好嘟嘟嘴,表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