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相碰,“——干杯。”
如果不是此刻她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宋彦城真怀疑十五分钟前,这女人是在耍酒疯。往后视镜里有意无意瞥了好几眼,黎枝忽然幽幽出声,“你总看我做什么?”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宋彦城淡声说:“开眼界。”
黎枝转过头不解。
“究竟什么样的女明星,能惨到这种程度。”
黎枝失语半分钟。
宋彦城缓缓驻车于红灯前,悠哉转过头。
黎枝抡起拳头往他右胸狠狠一捶,手感出乎意料,她愣了半秒,然后鼻尖一酸,真不是装模作样。
“不是人。”
宋彦城:“?”
“一男的胸长这么硬!”红了的眼眶配合质问,显得如此理所当然,黎枝低头吹了吹手指,委屈说:“手疼。”
宋彦城:“……”
这一天反转,黎枝到家后倒头就睡。
零点将至,宋彦城坐在书房里,叠着腿,一手搭在椅子扶手,手指有下没下地敲动。一晚上的聒噪折腾,他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黎枝的声音。
故作坚强的,逞能的,逞不住崩溃的哭声……
又想起之前,她喜滋滋地告诉他,“我有戏拍啦!”
她无时无刻地背台词,宛若一个身负戏约无数的影后。
其实宋彦城至今仍然不太理解这样的一头热血。在他看来,止盈止损四个字,就是人生公约。挤不上的航空母舰,何必还要螳臂当车。
宋彦城视线投于落地窗外,星星灯火跳于江面。普罗江将海市一分为二,却是一样的璀璨繁华。
半支烟的时间。
他掐灭烟蒂,拿起手机。
孟惟悉很快就接了。
宋彦城:“托你件事。”
——
手机在枕头下疯狂响铃,黎枝虽没有酒后头疼的毛病,但这大早上的,仍把她震得神魂飞散。窗外还没完全亮,她眼睛睁不开,伸手在枕头下一顿乱摸。
两眼昏花,看不清屏幕上的字。黎枝声音嘶哑,接听。听清楚后,她猛地睁眼,“啊?”
集团每周一有董事例会,需提早半小时出门。宋彦城一身正装,黑色西服外搭着一件大衣,羊皮手套还捏在手心准备出门再戴。
他拉开房门,脑里还在运转工作上的事情,猝不及防的,就被扑了个满怀。
黎枝像一颗小飞弹,染着明亮的光,喷着漂亮的火焰,兴奋尖叫:“啊啊啊!我又能拍戏啦!!”
她的高兴是真心实意,这一刻的动作也出自本能分享。哪怕对方是一个木头桩子,她也能抱住跳一圈儿兔子舞。
宋彦城僵硬着身体,还没从这份“亲密接触”里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