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婉凝来到议事殿时,褚询的公务处理得已经差不多。
多日堆积的奏折差不多批阅完毕,褚询想着今晚早些回鸳鸾殿陪云兮。
花婉凝端着几盅吃食进殿,瓷白细腻的盅盏压在木制的条案上。
她细白莹润的玉手托着,这些盅汤有些重量,圆润的指头都泛起粉红。
“苍怀,歇歇吧!我让御厨炖了一些滋补的,你尝尝!”
花婉凝温柔且有些怯意的说着,这些话她反复默念过,才说得如此顺畅。
她低垂着头,不敢看那张令她倾慕又惧怕的脸。
褚询看着案桌上的吃食,公务繁忙,没人提及,他还真忘记花老的临终托付。
得抽点时间出来,给她择个年轻有为且人品绝佳的男子为夫,也算完成花老的托付。
盅盏里香气四溢,勾人食欲。
褚询想到今晚要陪云兮用饭,立刻就忍住饿意。
而且,他不会吃其他女子专门为他做的吃食,这样不妥。
“多谢,不饿。”他的声音淡淡,眼神落在手里的奏折上,“是有事吗?”
花婉凝垂着眼眸,一张小脸急得通红,心里想着不能失仪,可是面对褚询,她就无法控制。
皇后娘娘那日走后,她就在凝香水榭里翘首以盼。可是,一月过去,还是没有音信。
她急了,礼仪规矩约束着她,不可逾越。
每日的等待,已经无法慰藉她的相思。她想他,哪怕只是看一眼,也能让缓解一下她的思慕之情,让她能继续等下去。
思来想去,便送了一些吃食过来。
她心里想着是看几眼即可,可是,看到他后,心中又急又惧,又羞又涩,还生出一些委屈。
“皇上是嫌弃臣女吗?”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意,更多是欲哭无泪的压抑。
褚询掀起眼帘,目光落在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她也无甚错处,哪来的嫌弃一说,便开口,“不嫌弃。”
“那为何……”花婉凝鼓起勇气,想为自己争取一番,“皇上不愿要臣女?”
褚询眉头拧起,他想起那日,是没有说清楚吗?
“朕有皇后,而且,朕心悦皇后,留你在这后宫中,只会蹉跎你的青春,对你而言,不公平。”
“你的父亲于朕有相助之恩,朕定是要让你余生过得圆满,而不是把你归于后宫,让你孤独终老。”
“那样,朕便是辜负了你父亲所托,也并非朕的本意。”
褚询想,这样她总能听明白了吧?
花婉凝听明白了,也早就接受褚询心里有皇后,但是,那又如何?她愿意等,哪怕等褚询一辈子,她也愿意。
只要褚询能册封她为妃子,那么她就是他的女人,他不喜欢她,她喜欢他就能活。
要是让她嫁给其他人,她宁愿死去。
想到这里,花婉凝那双翦水秋瞳里泛起盈盈泪光,“臣女注定为皇室而生,天下皆知臣女是皇上的女人。”
“况且臣女不愿嫁给其他人,此生非君不嫁。”
花婉凝按捺住身体的惧意,决然的说出心中所愿。
褚询拧着眉头,看着一脸决绝的姑娘,表情凝重,“抱歉,朕的后宫不添女人,你不行,其他女人都不行。”
“朕会为你挑选夫君,你等着即可,不要再生出别的心思。言尽于此,你走吧!”
花婉凝脸色刷的白了,身子颤抖,双腿都快要站不住。
他不要她!
她都豁出去,不要女子的矜持,他还是不要她!
她胸口疼得炸裂,好似受到了无边的屈辱。
可是她的教养制约着她,千言万语都咽进肚子,踉跄着离去。